过?了许久, 才?有礼部官吏诚惶诚恐地上前回话:“回大人,李尚书引咎请辞, 今日?并未出席大典。”
前些日?子李鼎反水,可他?妻女身有洪家血脉,他?自己不论继续任职还是引咎请辞都绕不开洪家, 双方同样是笔纠缠不清的糊涂账。宋鸿卓往洪继昌那边瞥了一眼,在心里暗暗给他?记上一笔, 随即安排起已经到城门口的使者。
大渊打的旗号是恭贺大晋皇帝新婚, 宋鸿卓的安排也毫不客气, 刀枪剑戟不允带入场就算了, 观礼位置也指了个犄角旮旯。更离奇的是,使者团竟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就这么接受了!
使者团带队的是一位亲王, 名讳沈听?澜,据说在大渊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这样的人物亲临, 事件复杂程度可见一斑,安蕴秀默默将?大渊也划进怀疑范围里, 随着众人的视线一起去探究这位王爷的庐山真面目。
然后?, 她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笑眯眯的脸, 手执折扇,面色骄矜。刚一入场便不顾众人窥探, 直直朝安蕴秀这儿抛了个媚眼。
安蕴秀:“……”
宿凌:“……”
一直保持沉默的宿凌比了个手势,终于下达了今天的第一个指令;安蕴秀心中警铃大作, 则是因为认出了旧人:这不是当初天地渡那条黑心的美人鱼么?
回?忆起当时在沧海帮的见闻,她终于知?道那股不合时宜的感觉从何而来了。鹤月虽然混迹匪帮,但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与海文?柏的关系也微妙得?很。现在看来未尝不是大渊与边境商队之?间的合作与较量,怪不得?海文?柏后?来说他?浪迹天涯去了,人家是真有王位要继承啊。
只不过?若真如此,大渊的来意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安蕴秀瞥见宿凌已?经指派人去盯着了,稍稍放下心,转而照看起皇帝婚仪。眼下吉时已?到,朝臣与使者业已?就位,大晋许久未曾出现过?的皇后?册封礼,终于开始了。
由于各种原因,宿岑往上数好几位帝王都未曾立后?,待内侍捧出金印和金册,空置了数十年的凤仪宫终于迎来了新主人。
阙香身着华服,在仪仗的引导下缓缓走来,万众瞩目之?下也未见分毫胆怯。安蕴秀目送她一步一步走上最高位,忽然觉得?阙香惯常表现出的那份清醒与沉稳,是该出现在这个位置的。
她垂眸敛下思绪,循着指引行了一个叩拜大礼。
身后?的一众朝臣敏锐地捕捉到了暗涌的风云,看着站在前方的几人,心里忍不住盘算着小九九:安侍郎之?妹入主后?宫,那么洪太后?……
太后?没有子嗣,皇帝却逐渐长成,老一代外戚终究会被新一代外戚取代。如今皇后?母家轮到了他?安蕴林,洪继昌和安蕴林本就不睦,眼下无论是渊源还是地位,都无可避免地呈现出分庭抗礼之?势。
果不其然,前头封后?大典刚刚落成,便听?安蕴林率先对洪继昌发?起言语攻势。他?们立刻噤声,竖着耳朵去听?那边的动静。
尽管思绪万千,眼下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还是不能错过?。安蕴秀打起精神,依照计划开口挑事:“陛下一直视洪太师为亲外祖,如今陛下大婚,太师怎么能不来见证?”
洪继昌霎时黑了脸,曾经他?对父亲的功绩和地位与有荣焉,可自从爆出了洪天成的事,就变成了一提就急眼,更遑论此刻在大庭广众下被提起。
“父亲身体不虞,怕是不便前来了。”
安蕴秀点点头,表示同意:“早听?说了太师有恙,刚好今日?有一位名医也来祝贺陛下大婚,诸位或许听?说过?,他?就是名满天下的杏林妙手周神医,太医院院首都对其推崇不已?呢。”
她话音刚落,便有一文?士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