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雁皱着眉咽下陶双栖喂过来的药,苦涩仿佛一直蔓延到心里,她说道:“没必要这么做,她无须为我顶这件事。”

陶双栖搅拌了两下药汤,语气漫不经?心:“她顶了不是刚刚好,虽说薛灵正罪有应得,但他死了薛衡那老东西肯定要发疯。甭管怎么样,谁杀了他儿子他就不会让谁好过。就让薛衡怪罪顾乘去,你这段时间也好好好养伤。”

闻雁听到陶双栖的话,心里格外不舒服,她侧过脸去避开陶双栖喂过来的药,语气生硬:“我不喜欢你这般说顾乘。”

陶双栖把?小?勺又往前递了递:“诶,怎么不喝药?”

闻雁赌气道:“你先答应以后不那样说师姐。”

陶双栖服软:“好好好,晓得你们感情好了。”

闻雁这才将药喝了。

陶双栖是这样的态度倒也不奇怪,仙魔两道素来不融洽,陶双栖在剑宗与顾乘也没什么交集。对她来说顾乘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被薛衡针对就针对了,反正是两个仙修内斗,关她一个魔修什么事。

但闻雁显然是对顾乘上了心。

陶双栖答应了闻雁的事就会做到,她语气里不再体现?对顾乘的满不在乎来,但还是劝道:“顾乘既有此心,你也没必要推拒她一番好意,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养伤,别让薛衡影响了你。若是你心里头过意不去,走?之前给薛衡使些绊子,扶顾乘一把?便是了。”

闻雁垂着眼?眸:“薛衡如何与我何干?反正我也没打算留在剑宗了。”

陶双栖一时愣住。

闻雁继续道:“天?门不日便要开启,我来东洲的任务也已完成?。薛衡想针对我就针对去,就是不来,我本也要给他找麻烦。”

闻雁冷笑:“我倒是挺想看看,薛衡知道他器重的后辈是个魔修,还是这个魔修杀了他儿子时,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陶双栖神情严肃起来:“你一回剑宗就要与薛衡摊牌?”

闻雁道:“一两日内的事。”

陶双栖又问:“摊牌后就回西洲?”

“差不多?吧。”闻雁道,“叫上小?渡闹一闹剑宗,闹完就跑回去,反正薛衡也不敢追到无常门来。”

陶双栖被她气笑了:“闹,就你现?在这破破烂烂的身子还敢闹。回什么西洲,你过得了天?门吗?你现?在该做的是待在剑宗养好伤,养好了再想着走?!”

闻雁心想她都暴露成?这样了还留什么留?更何况她还不想顾乘被薛衡找麻烦。

只是和顾乘有关的原因,是绝对说服不了陶双栖的。

因此她道:“总之我不想留在仙门了,天?门的事你也不用为我担心,过天?门最考验的从来是心性,我便是现?在去也足够了。”

陶双栖还是不松口。

“好啦,不是还有几日能养伤吗?等到了一念间,肯定好许多?了。”闻雁摇了摇陶双栖的胳膊,“你若担心我,不如就在我和小?渡大闹剑宗的时候也站出来,到时候小?渡一个人保护我肯定有些吃力,再加个你薛衡定然拿我们没办法。”

陶双栖仍旧板着脸,但语气已有松动?:“你让我再想想。”

她们都没有发觉,本该去看药的顾乘不知何时去而复返,停留在门外,将她们最后的对话听入耳中。

顾乘先前从未做过这种听人墙角的事,只是她实?在太过担心陶双栖会从闻雁口中逼问出实?为她杀了薛灵正,才在犹豫片刻后回到了门外。

顾乘没有听到她们的全部对话。

但她听到了最后几句。

顾乘没有在意陶双栖私下与闻雁交谈时骤变的语气,以及她本人存疑的身份。

她全然为了另一件事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