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娇一边统计今天杀了多少条鱼,一边说:“那是你人好,你还不让我用冷水洗碗呢,难道你是拍我的马屁不成,他们不懂事,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你真这么想?”张英山的声音有些微妙。

“不然怎么想?就算是,那又怎么样,只要不是帮着领导害人就行。”

张英山:“你跟别人不一样……想得不一样。”

“嗐,别人未必跟我想得不一样,只是确定的收益没那么大,以及拉不下脸罢了。要是告诉他们每天早上去给领导鞠三个躬,每天就能额外领一百块钱,你看他们去不去,我看要求磕三个头都有人愿意。”

张英山笑了:“不用每天一百块,每个月一百块就有人去。”

“对不对,如果改成去鞠三个躬,也许能拿到,也许拿不到,就有人不愿意了。如果连’也许’,都不确定,那就更不会有人干。”

张英山脸上还挂着笑,眼里却没了笑意,手上的钢笔停下,悬在纸上:“如果照你这么说的话,如果犯罪份子给钱够得足够多,不就能收买很多人?”

王雪娇眨眨眼睛:“那不是必然的事吗?古代有死士,现在也有亡命徒,国外还有成建制的雇//佣军。”

张英山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他犹豫着,斟酌用词:“……那确实,他们挣得比咱们开饭店都多,还轻松。”

“不过,他们是不能成气候的,缺乏可持续性。”

张英山偏过头看她:“怎么说?”

“世间本来没有法律,原始人凭蛮力说话,看到女人好看,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抢回家,看到谁家有肉,就抢回家。抢劫别人的人终究会老、会受伤、会生病,总有变成弱势群体,但还咽不了气的时候,那就是他被抢的时候了。

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人没死,钱没了。

我答应老刘愿意做这个事,就是因为我也觉得,应该有这么一个秩序在。”

说完,她又咬牙切齿:“居然把假//钞塞到我手里来了,他们都该死!”

张英山静静地看着她,黄色的柔光照在她的侧脸,她鼻梁挺直,说话时,一双眼睛顾盼神飞,充满光彩,嘴角微微上翘。一个没有被生活磋磨掉善良,依旧对未来对人生有无限美好期许的姑娘,心中有自己的坚持和向往,还有一点小脾气……

惊觉自己已经看了她很久,张英山赶紧移开目光,低头继续写:“不早了,快弄完早点休息,明天中午还有试菜,菜单你拟好了吗?明天早上买菜的时候,我一起买。”

“……”

完全没有,今天闲的时候忙着说八卦,忙的时候脑子就记楼层和订单了。

这就是刚才张英山一直盯着她的原因吧!

跟她中学一个老师一样,看到谁上课说话或者做小动作,也不点破,就这么看着,下一步就是让这个人到教室后面去罚站。

王雪娇抓过笔,埋头编菜单。

憋了半天,王雪娇就写了三道。

众所周知,对于现代人来说,有营养的健康食品,基本上都不好吃。

小孩子才不管什么营养不营养,难吃就是难吃,他们才不会为了好吃而委屈自己。

王雪娇努力回忆自己小时候的品味,悲伤的发现她太好养活了,除了不爱吃胡萝卜,就没有特别不喜欢的菜。

她即不能理解不爱吃菠菜,也不能理解不爱吃香菜,更不能理解不爱吃河蚌。

折耳根、青椒、苦瓜……她都能吃。

她转头问张英山:“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不爱吃什么吗?”

“我?没有。怎么?”

“我想尽量避免小孩不爱吃的菜品,但是我怕家长不乐意,我自己不挑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