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另一个世界的爸喜欢玩摄影,整天带我出去拍拍拍,回家就冲胶卷,我那会儿才四岁,觉得拿粉末搅和水很好玩,就跟着学,浪费了一瓶显影液后,被我爸发现,他以为我是摄影天才,就要教我拍照和冲照片……”

“其实,最后,那个底片没有拍到东西,是因为我拍的时候,忘记拨一下,胶片没有上卷……只不过,正好显影液也过期了,我爸也没生气,顺便教我显影液过期的后果。我爸说,失败是成功之母,以为我将来必成一代化学大师,我自己放弃了,怕有一天糊在墙上,要被铲下来安葬。”

张英山手里用水洗着漂白好的胶卷,微笑地看着她:“看出来??了。”

“看出来??什么?我是破坏王?”王雪娇气哼哼地看着他。

张英山摇摇头:“你对很多事情都很好奇又是个急性子,但是在很多事情上,又会特别谨慎,这两种特性是相悖的,只能说明,让你谨慎的事情,是有过惨痛教训的。你到底犯过多少事?”

“不好说,反正我爸妈说没有我的时候,他们俩也经常遇事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也会先发泄情绪后办事。有了我以后,他俩特别淡定从容,还学会了很多生活小技巧,比如把一部分墙皮铲掉,自己糊一层上去。”

张英山:“他们也挺不容易的。”

“是啊,作文里都是父母离了孩子,就随便做点吃的糊弄,我不在家,他们天天拍照发朋友圈,今天吃龙虾,明天吃烤鸭,后天组团出去玩吃生蚝……还是数码相机好,所见即所得,不用这么麻烦,还能直接发出去。”

王雪娇看着忙得一刻不停的张英山,深感胶卷之不便,而且能不能冲好,还要等最后的结果:“要是有人拿着带墨汁的毛笔甩一甩,正好甩到照片上面,人就没有头了。”

张英山笑道:“这不会又是你的经验之谈吧?”

“不是,真不是,我是在中学生作文选上看到的。”王雪娇高傲地说,“什么正经人在暗房里洗毛笔啊,要让人没头还不容易,伸手去抓……咳,反正就那个意思。”

张英山点点她的鼻子:“体验派大师。”

“谢谢夸奖。”王雪娇昂起头。

半个多小时后,照片全部冲洗完毕,两人拿着照片回房间检查,在拿出照片之前,王雪娇骄傲地对张英山说:“我可是过了大学四级的人,上面的单词至少能认识百分之五十。”

文件是打印出来??的,每一个单词都非常清晰,确定是英文。

王雪娇把照片往张英山面前一推:“你前几天不是跟他们老外警长也谈笑风生吗?你应该认识吧。”

张英山看了一眼文件:“我只会说和听,不识字。我们警校的大学四级不是必考,我选修的是俄语,考过了俄语一级。”

可恶,不能输给他!

不信就没有一点突破口。

王雪娇定下神,仔细观察那几份文件上的单词,有些巨长,有些不长也不认识,但是有很多单词的词根里有“-surg-”,还有“-hepat-”,以及“-renal-”和“nephr-”。

做为一个认认真真背单词,而不是看到abandon就结束的选手,王雪娇猜出那几个词是与手术、肝、肾关的内容,所以,这是一个跟医学相关的文件包吗?

有了这个预测,王雪娇再去看那几张有照片的表格。

上面的人都没有姓名,只有代号、年龄、国籍、血型、下面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缩写,王雪娇一眼认出了“HLA”human leukocyte antigen人类白细胞抗原检测。

王雪娇激动地点着那个照片:“我给我妈植皮的时候做了这个!这研究当初就是为了器官移植研究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