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头在蘸料上。
如果什么都没有,只有白开水煮大肥肉,是大清皇室的玩法,名叫胙肉,是用来追忆关外的艰苦时光的。
如果蘸料里有虾酱,那就是本帮菜的作法。
如果用沙姜,那就是粤式作法。
如果加入桂林豆腐乳,那就是广西作法。
如果用辣椒,那就是川式的李庄白肉。
没有虾酱,也没有桂林豆腐乳,要是有谁是这两个地方的人,那就不好意思了,谁叫你犯法的时候不挑地方。
王雪娇手头有沙姜和辣椒,可以做粤式和川式两种蘸料,很丰盛了。
虽然辣椒只是普通的红辣椒,而不是糍粑海椒,不过,有得吃就不错了,谁叫你犯法的时候不挑地方。
蒜末、葱花、酱油是必不可少的配角,哪样多一点,哪样少一点,问题不大。
旁边有人看着,想学好心中暗想,今天这顿饭她做得也太容易了,往水里一丢,把几样调料倒在一起,搅一搅,就算做好了。
下一刻,王雪娇举起了刀子,把她吓了一跳,以为王雪娇有能听见心声的能力,现在要来砍她了。
以余梦雪在监狱里的名望,就算把她从背后砍成七八块,她的死因也可能会被写成“意外撞在刀刃上,导致死亡”。
结果王雪娇只是去找磨刀石,认认真真地磨起来了。
哇,要不要这么讲究啊?
那刀,她们昨天晚上才用过,挺好用的啊,切肉块没什么问题。
王雪娇光磨刀就磨了半个多小时,时不时端详端详,再磨几下。
等王雪娇开始切片,她决定收回自己刚才的话。
王雪娇只用一只右手,轻松地将刀尖点在皮上,将皮划开之后,再前拉后退的锯片,看似十分轻松地就把一片肉给削了下来。
肥肉部分,色泽如糯米纸一般,晶莹剔透,瘦肉部分像树木的纹理。
“哇,好靓!”
那么大一片肉,其实薄如蝉翼,用筷头夹住,可以在筷子上卷好多圈。
听见厨房里的动静,嘉怡进来:“做好了?”
“嗯,尝尝?”
王雪娇又从煮得软烂的肉块上切了一块略厚的,指着两份调料:“这是沙姜味的,这是辣椒味的。一般吃法是厚的蘸沙姜,薄的蘸辣椒。”
“我怕辣……”嘉怡果断选择了厚的那块,蘸了沙姜调料,往嘴里放,白切肉的皮被火燎过以后,再下水煮,口感相当绵软,皮和肉之间的肥肉煮的时间很到位,油脂已经被煮出去了不少,吃在嘴里只有油脂的香气,而没有糊在食道上的那种难受感。
“好味好味。”嘉怡连声称赞。
王雪娇夹起一片薄肉,举给她看:“真的不尝尝辣的吗?其实我觉得不怎么辣呢……”
嘉怡连连摇头:“热气。”
“热气煲凉茶咯。”王雪娇微笑道,“一杯癍痧凉茶落肚,什么热气都没有了。”
“哎?你也知道癍痧?”嘉怡知道她一点都不会粤语,听得也很吃力,便认为她是第一次来南方,更不会挑战本地人都觉得苦的凉茶。
王雪娇笑笑:“喝过,有一回天气好热,我在路边买了一杯,一口灌下去,差点没烫死我。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凉茶,也可以是热的。”
“哈哈哈哈哈。”厨房里其他人都是粤港地区的,笑得特别大声。
见嘉怡死活不吃,王雪娇决定自己吃,她将筷子一抖,半透明的肉片飞卷在筷子上,再将筷头伸到蘸料里一蘸,青的葱、白的蒜,被捣碎成泥状的辣椒酱裹挟着,贴在肉片上。
一股挟带着醋香的辛香味瞬间散开,如今天气炎热,做了半天饭,被火焰的热度烤得口干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