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娇的口音相当混乱,她大学舍友一个东北人,一个北京人,一个天津人,再加上她看过两百多集的粤语版包青天,一千多集的闽南语布袋戏,还有短视频里的“劳资蜀道山”和“天菩萨”的洗礼。

别人听她说话,只能确定她不是本地人,但无法确定她到底是哪里人。

“可以,还有一些细节要完善。”张英山检查了一下王雪娇的人设,两人讨论了一下英雄救美的细节,像这么重大的事情,两人肯定记忆深刻,当时是什么季节、涉事三人各自穿了什么衣服 、谁说过什么、谁干了什么,都得对得上。

看着纸上写的密密麻麻的字,王雪娇就开始头疼:“哎……光是背书,效果不好,还得是有视觉效果,才深刻,也不会有什么遗漏的细节。”

张英山思考片刻,同意了王雪娇的想法。

两人一同去了刑警队办公室,找到钱刚,张英山把他的想法跟钱刚说了,钱刚欣然同意。

他站起身,看着王雪娇:“那我要开始调戏你了。”

“快快快!来吧~”王雪娇摩拳擦掌,满脸兴奋。

钱刚笑得全身发抖:“不儿,哥们儿,你你你你……你别这样,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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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节定了,王雪娇和张英山各自回家拿行李。

“被子?局里都不给你们配吗?”王建国看着卷了被褥枕头,仿佛要搬家的王雪娇,大为不解。

郑月珍的半个身子埋在大橱里,给王雪娇翻找着“半旧不新”的床单、被套和枕巾:“偶尔跟别人合用一次两次还行,这次要住几个月呢,当然是用自己的好,干净,舒服。”

王建国翻出自己在南方买的大号行李箱,检视了一遍,要把行李箱放回去:“掉了一块皮。”

“掉了好!掉了好!就它!”王雪娇迫不及待地将行李箱接过来,擦擦干净,把生活用品都放了进去。

王雪娇对打包行李颇有心得,行李箱里给她结结实实地塞满了。

然后,她单手拎了一下:“……”

仿佛,有点,太重了,更糟的是这个款式的行李箱只有两个轮子,只能倾斜着拖行,算了,凑合吧,就当锻炼。

郑月珍还企图给她塞电热毯、毛衣,毛裤、毛袜,王雪娇连连拒绝:“塞不下了。”

郑月珍忧愁地站在几乎要爆开的行李箱前:“你要冻死了怎么办?”

“哪里就冻死了!我带了这么多床被子!”

“起来的时候不冷吗?现在才十二月,马上一月了,寒流更多……”郑月珍的表情,好像王雪娇企图穿着吊带裙奔向西伯利亚大雪原。

王建国看不下去:“女儿都这么大了,自己有数。”

“有个屁的数!她都没住过校,哪会照顾自己。”郑月珍小声嘀咕。

王雪娇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心中被触动,搂着她的肩膀,对着她的脸颊亲了一口:“我可是你的女儿,你一个人在外七年,功成名就回来了,我也可以!”

“切,一个小培训,就功成名就了,别期待那么高,给自己太大压力。”郑月珍抱了抱她,“你都……”

她想说:“你工作这么辛苦,都瘦了。”

但是,这段时间一直在蹲点,一动不动,还吃得挺好,就算是亲妈,也不能无视客观事实。

郑月珍沉痛表示:“你们这个培训班,有跑操拉练的吧,你好好跑跑,不要偷懒。”

看她的模样,仿佛在说“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楼下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王雪娇探头往下一望,是张英山骑着三轮车如约来接她了。

王建国也跟着伸头,一脸嫌弃:“这个男的怎么也这么多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