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有人一把抢过被摄影师搁在一旁的花絮摄影机,对着剧组大喊:“你们拿两千块钱来!不然就把它砸了!”

牧民们一哄而散,这边丢了一台摄影机,哪能让他们跑了,赶紧追了上去。

别人可以不管,王雪娇和张英山不能不管,真要在草原上发生械斗,死了人,最后一调查,发现他俩就在现场,却站在旁边什么都没做,哪怕是以“卧底不能暴露身份”做为理由,都难向上头解释,这面对的又不是什么必须袖手旁观的事情。

刚走没两步,王雪娇感觉到身后有人追过来,转头一看是云殊华,她眉头紧锁:“哎,郑导真是太冲动了,早点把钱赔给他们,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闹成现在这样。”

前方不远处,扎着五六个蒙古包,前方一片被清出来??的无草空地上燃着火堆,还有刚才那十几个壮汉,或是双手抱在胸前,或是两手叉腰,虎视眈眈地看着追过去的剧组。

在文明社会要守文明社会的法律,在自然法则的世界要遵守自然法则,看清楚自己的实力再选择应对手法,穷则搁置争议,富则自古以来。

一直坚持原则,不愿意向敲诈勒索低头的郑导终于认怂了,不过两千块还是超出了他的实力,谁能想到,跑到荒无人烟的大草原上还要带钱啊?

跟谁买东西?

狼吗?

其他演职人员其实身上都是有点钱的,但是自从上次出了两个通缉犯,大家都觉得镇上也不是很安全,便纷纷把钱存在镇上的农业合作社了。

云殊华的钱则是给了华伦天奴,让他看情况用。

王雪娇和张英山两人身上现在加在一起也就只有两百多块钱,曾局许诺的两万块现在还在审批流程里,估计明天能走完,并且从邮局汇出。

总之,就是一整个剧组的人,估计最多能凑出个六百块。

要是刚才郑导合理地砍砍价,展示“咱们真的已经掏空了所有的口袋”,这事也就过了。

王雪娇跟云殊华商量了一下砍价策略,云殊华做好的最坏打算,就是机器先押在这,剧组赶紧开车回镇上拿钱。

“我现在就怕郑导忍不住气,开车回去不是拿钱,是报警,这种地方,警察只会调解,而且会偏向牧民,反而影响我们的拍摄进度。”云殊华在四处捐款和义演的过程中,亲身到过很多“老、少、边、穷”地区,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处世方式。

与云殊华相比,郑导就像一只家养的吉娃娃,个头小小,叫得响亮,在有主人庇护时候,它可以平安无事的度过一生,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但是这样的性子到了野外遇到老虎,注定被一口吃掉。

看到剧组的人追过来,为首的牧民说了句什么,其他人哄笑起来。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必然不是好话,郑导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跟他们去说,你别上去了。”云殊华上前一步,挡在郑导前面。

她的身体只有身强力壮的牧民一半宽,说话时,对方比比划划,那一只巴掌,就比云殊华的整张脸都大,好像轻轻挥一挥,云殊华就要被扇飞。

“……这么小的小羊,真可怜……刚才的风实在太大了,我们也没有想到,帐篷怎么会飞出去,真的不是故意的……”

为首的牧民指着自己家的帐篷:“我们的帐篷怎么好好的!你们的能飞这么远!”

“我们都是城里来的,很少帐篷,也没想过草原上会有这么大的风……”

云殊华好言好语,放低姿态,说到剧组来草原上拍摄也是希望能宣传草原风光,要是能吸引来游客,他们的羊肯定销路特别好。

见她说得客气,牧民方的强硬态度也有所和缓。

听到气氛和缓下来,刚才留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