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娇能理解她的心情,就像她自己在高考那天肚子疼的要命,冒着冷汗考完了全天,她当时想的就是:“除非我明天就死了,不然要是不考完,我会后悔一辈子。”

以小佳现在的心情,硬把她送回去治病,她也不会好好治的,东想西想,乱动乱跑,还不如让她踏踏实实地在这待着。

王雪娇问道:“你会固定不?给她把关节固定一下吧。”

这次的剧组里有谢正义,兼具港籍、爱养生、超怕死等众多BUFF于一身,跟组的医生也是列英奇专门请来的全科大夫,啥都会一点。

仅仅两天一夜的外拍计划,他也带了打石膏的全套材料和设备,还有两根拐杖。

“反正骨裂和伤了韧带也是要制动,就当你是裂了。”王雪娇说,“明天回镇上再拍个X光片看看。”

“嗯。”小佳开心地点点头。

卫导那边的狗血故事拍了三遍都不行,不是小公主哭得不够投入,就是王子像抢亲的土匪,过于野蛮,要么就是小公主被抢走的时候过于半推半就,上马的时候甚至是迫不及待自己跳上去的。

现在正在拍第四遍。

场务们去捡东西的方向,忽然传来吵闹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响。

有人急步跑过来,找到副导演:“郑导,不好了,那边有一户牧民说我们的帐篷飞出去,把他们家的羊打死了,要我们赔钱。”

“要多少?”

“六百。”

郑导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六百块?!打死的是怀孕的母羊?”

“不是,是一只小羊羔。”

“那还要六百块?!”

正说着话,那边的牧民已经赶来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站在那里,其中一个用生硬的汉语大叫:“你们谁管事?!”

郑导赶紧上前:“我是负责人,有什么事吗?”

那个大汉拎起一只歪着脑袋,已经断气的小羊羔:“你们的柱子,打死了我们的羊,怎么办!”

镇上做熟的烤全羊也就三百块钱,那还是成年羊。

就算小羊羔长到成年,再卖出去,也就两百块钱左右。

郑导据理力争,想砍砍价,但是他砍价的方向就是错的,来来回回说的都是“这么小的羊,哪值六百块”,这不啻于在火上浇油。

在偏远地区,事先谈好,剥皮架火是一个价格,动物先被弄死了,主人找上门来,是另一个价格。

说好之后再杀的价格,可能是一百块。

意外把动物弄死了,那就是另一件事了,不是买卖,是赔偿,两三千,四五千也不是没有可能。

郑导的脑子里还是菜市场讲价的思维,或者说,是在法制社会待久了的城里人思维。

王雪娇曾经见识过有一个同样在法制社会里待久的人,去一个连手机信号都没有的地方途步,当地山民向他索要二十块钱过路费的时候,他先是不肯掏,后来实在不行了,才掏出了一百块,还站着不走,等着山民找他钱,结果差点被人推下悬崖摔死。

茫茫大草原,往土里随便埋几个人轻而易举,想要找尸,难上加难。

成吉思汗死后,就是被埋在草原的。

数百年来,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找到他的坟墓,却一无所获。

眼看着郑导和那户牧民闹得不堪,剧组里几个身强力壮的工作人员也围了过来。

对方来的是四个人,常年在无人地区讨生活的人,对武力值的不平衡相当敏锐,其中一人转头往回跑。

王雪娇想过去劝郑导差不多得了,六百块能砍到四百已经算是牧民想回去睡觉,愿意松口,他还真想砍到菜场价两百块,这多少有点白日做梦。

刚走了两步,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