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她自己说起自己是怎么会从省会城市跑到小镇上的。
元元的父亲是市公安局的,要到基层派出所锻炼三年,而她是个思想特别传统的女人,觉得不能跟丈夫分开这么久,会被人说闲话,所以带着女儿一起过来,在盐业公司旗下的第三产业公司做会计。
结果刚来一年,元元他爸就因公牺牲,她骤然成了寡妇,想着回到兰州,要应付多少八卦的嘴和那些沉重的关心,娘家人和婆家人她都不想面对,她打算等元元中考完,女儿考到哪里,她就搬到哪里,反正会计这个职业,在大多数公司里还是能找到工作的。
吃完饭,王雪娇去看了元元他爸的遗像,那张照片不是严肃的证件照,更像是从生活照上抠下来的,在照片上他穿着警服,笑容灿烂,意气风发,好像在看着最喜欢的什么东西。
然后,在玻璃台板下,王雪娇找到了答案,在完整版的照片上,他蹲在地上,含笑望着抱着球向他跑来的女儿,以及在后面追赶的妻子,照片已经泛黄,从女孩的年龄看,应该是十多年前拍的了。
从元元家出来??,王雪娇径直向派出所走去,张英山已经眼巴巴地盼了她好久,好不容易看到她的身影,他又是挥手又是招呼,结果王雪娇就抬头冲他挥了挥手,居然就过家门而不入?
张英山:“???”
他跑下楼追上去:“去哪?”
“去派出所。”她很想知道元元她爸是怎么牺牲的。
两人进门,邢川正站在后院,双手叉腰,看着金雕骂:“噫,你怎么越来越像鸡了!长这么胖,还吃!等你好了,你就要自己找吃的了!到时候,你怎么办哦!告诉你,不准偷牧民的羊!听到没有!”
头一抬,他看到王雪娇和张英山:“你们怎么来了?”
王雪娇说出来??意,邢川刚才还笑得像绽放菊花的脸也敛住了:“小姜啊……”
邢川的神情黯淡:“他巡逻的时候遇上盗猎的了。”
不仅人死了,连枪也被盗猎者抢走,从粤广一带缴获的野生动物身上,发现了从他那把枪里射出的五颗子弹。
“小姜他媳妇,刚开始天天来我们这问,什么时候能抓到那些人,给小姜报仇……现在,她也不问了……”邢川长长叹了一口气:“别说她失望,我都对我自己很失望。”
邢川的眼皮低垂,背也弯了一些,好像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住。
“是羊胡子他们干的吗?”王雪娇问道。
邢川摇摇头:“当时这里有好几伙人,不确定是谁,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跑了。”
“他的枪是什么样的?有什么特征?”
“是七七式,扳机上面的位置被刀砍过。”
“嗯。”王雪娇点点头。
邢川看她若有所思的表情,劝她:“你不会是想找出拿枪的人吧。”
“昂,试试呗。”
“唉,难哦……你知道每年光可可西里就有多少盗猎的吗?”邢川伸出一个巴掌:“五万,只多不少。”
“来我们这里的就算只有十分之一,五千个,你要上哪里查?你们俩啊,就踏踏实实地把上头交待的任务查完,不然,这么多事情,勾勾连连,一件接着一件,你们也回不了家咯。”
王雪娇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心太重,把看见的、听见的全挂在心上,旧案未去,新案又起,压力太大,人会受不了。
她没好意思说,其实她对这些事情关心不是完全出于责任感而想知道,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这是她的人生乐趣之一。
就像熬夜做公司事情,那会很痛苦;熬夜刷剧打游戏,就很快乐。
当专业游戏代练给客户刷进度的时候,又会很痛苦……给很多钱也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