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不见低头见。

较起真来,盐值几个钱?都不够立案的。

搬盐的人最多被训几句,抓人的人不会得到奖励,只会多了一个仇家。

别说是厂里的人,就算是厂外的人,只要码准了保卫处的巡逻时间,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哪怕没码准巡逻时间,被保卫处的人撞个正着,只要手里没提着厂里的设备、推着厂长的自行车,就说自己是进来玩的,也就是递根烟的事。

王雪娇沉默地听着,深深理解为什么八十年代、九十年代那么多悬案。

人心散了,保卫处有大炮都挡不住武备松弛,还不如土匪窝讲究,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印钞厂的保卫处还在认真管事了。

死者的哥哥武长春也在被调查之列,发霉的虫草是他们兄弟俩最有可能发生冲突的原因。

但是自从虫草发霉后,武长春从来没有跟武长庆提出过要钱,被媳妇骂得狗血淋头,也不改初心,劝媳妇:算了,那毕竟是我亲弟弟。

完全是一个体贴善良的好大哥形象。

何况,那几十万发霉的虫草,并没有把他掏空,他家还有五六万的存款呢。

手里有这么多钱,他随时可以东山再起,属于穿鞋的人。

光脚的才不怕穿鞋的。

他实在没有必要搞出人命案子。

听了半天,不仅王雪娇毫无头绪,县里的同志们也没有思路,一切要等尸检结果。

这几天的拍摄时间都在上午九点,张英山一大早去遛狗剩,顺便观察一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新车辆出现,八点回来给王雪娇化妆。

王雪娇早上七点都会去派出所探望金雕,顺便打听一下武长庆的案子有没有新结果。

一天早上,她看见这只翼展两米多的大雕,蔫蔫地倚在小笼子里,福耷拉着脑袋,一副颓丧的模样,她莫名的心生同情:“要不,我把它牵出去遛遛?”

这只雕精神恢复之后,确实有点不安份,上蹿下跳的,频频撞笼子,同志们很担心它会不会把自己撞死。

“那你小心点,不要被它抓着,它的爪子很锋利,一抓一块肉。”

这几天,王雪娇就算不喂肉,也会去派出所看它,金雕跟王雪娇已经很熟了,套上绳子,它一摇一晃地跟着王雪娇身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