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普通的车间工人,五天不上班,早就有车间领导和相好的同事上门去打听情况了。

然而由于武长庆一贯的作风,厂里的人只当他是出去做自己的生意去了,跑上门打听人在不在,岂不是坏人家的好事?

所以,跟他关系不好的人,只管在背后蛐蛐他,跟他关系还行的人,也只猜测他这一趟又会发多少财。

武长庆口袋里有汽车票,这边的长途汽车是流水发车,不过每一天只有四趟去县里,武长庆一向打扮光鲜,出差又多,兴许司乘人员能对他有点印象。

保卫处的人立马与长途汽车站联系,找到客运站的司机和售票员,亮出照片让他们回忆是否见过这个人。

早班车的司机和售票员一眼就认出了武长庆,说他是那天路上堵车的时候回来的,被堵了三个多小时,他相当暴躁,一个劲的叫司机把车开到旁边的野地上绕过去,司机也不想被堵着,但是车子太重,从野地走,不知道会不会被什么东西扎破轮子或者陷到坑里,就没有同意。

武长庆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售票员和司机对他印象很深。

死了人,那就要开始排查。

人死在公司的仓库里,那多半是厂里的人干的。

厂里的人都住在家属区,几栋几零几住什么人,在厂里都登记得清清楚楚。

由于涉及人命大案,派出所的同志也到了,一屋六个人直接在家属区门口的传达室一坐,拿出名单,让保卫科的人挨个把跟武长庆沾边的人都叫下来询问。

一打听下来,跟武长庆关系不好的人居然挺多。

武长庆跟哥哥武长春不一样,武长春酒后爱吹牛,不过也豁达大方,每次他说自己赚到钱了,大家也都挺高兴,因为那一般后面跟着的就是“这顿,我请!”

自己没人家这手腕和关系,能白吃白喝蹭一顿也挺好的。

武长庆是不喝酒都爱吹牛,又嘴欠,还小气抠门。

有的人是家里人重病,找他借钱被拒的;

有好不容易挤出钱来去县里买了一台新电视被他嘲笑“什么年代了,还买这么小的电视,二手的吧”;

有娶媳妇的时候被他嘲“结婚怎么只有一辆车,嫁给他就是吃苦”;

还有看他赚了大钱,便说想合伙一起干,结果把钱给了武长庆,他七扣八扣,居然还给算出亏钱的……

总之,有作案动机,并且有实施能力的人大概有三十多个。

“就他那张嘴,就算是司机和售票员动得手我都信。”去客运站走访的保卫处干事直摇头,武长庆骂得也太难听了。

尸体送去了县公安局做法医解剖,进一步确定死因和死亡时间。

县公安局来人对现场进行痕检分析,确定工业盐仓库不是案发第一现场。

本来仓库并不是天天高强度出货,尸体被弄进去,多少会留点很深的脚印之类的痕迹。

但是卫导带着人来拍片,除了演职人员之外,还有无数看热闹的工人,导致现场被破坏的很严重,新脚印旧脚印,一层叠一层。

派出所的同志看着卫导,长长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你是外地人,你来的时候他一直不在,我都要怀疑是你了。”

仓库,没有监控。

仓库门,且不说钥匙就挂在保卫处的墙上,就那种老式锁,用力一拽,就能给拽开。锁随便就能弄开的事,早就不是秘密了,只是没人在意,反正谁也不会没事偷工业盐,盐业工人都知道不能吃。

冬天的时候,这里会下雪,周围的住户年年都到厂里来弄工业盐,撒在家门口化雪。

保卫处的人看见了,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搬的是厂里的东西,又不是搬自己家的,大家住这么近,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