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磨磨蹭蹭，从浴室出来时，头发还没完全干，湿润的垂在肩侧，那双桃花眼盈盈含水，紧盯着谢昀臣看。

谢昀臣说：“桑桑，过来。”

秦桑乖乖过去，被带着顺势坐到了椅子上，吹风机轰隆隆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他手的力道很轻，拂过发梢，替她吹干头发。

秦桑环视四周，这间房里几乎都是谢昀臣过去遗留下来的痕迹，他小时候就很优秀，各种奥赛和数学建模竞赛的荣誉证书，机械电子工程和microbit智能设计比赛的奖杯。

她抵着下颌，抱着双腿，蜷缩成一小团静静地看，仿佛是在看他那漫长的十年。

书柜旁边的落地镜，很清晰地拓印着两人此刻的身影，他就站在她身后，替她吹头发，温暖的阳光从窗外落进屋内，好像四月明媚的春光。

好像今年凛冬未至，明春就已悄然降临。

她哪里敢想，有朝一日他们会在一个普通的深秋，过着平凡人稀疏平常的生活，已经快到晌午了，日头升到了正空，秋日的阳光是温暖和煦的，并不刺眼也不灼人。

四周还有小贩叫卖的声音，卖甜酒的、卖炊饼的，还有嘣爆米花的，她有些晃神，甚至分不清哪个才是虚幻的梦境。

这是真实的吗？谢昀臣和她在一起了，他们共度春夜，又在一个普通的秋日清晨相拥着醒来。

在景城和首都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一个梦，一场旷日持久的噩梦，而如今，噩梦醒了，她得到的这一切，是真实的吗？还是一个梦幻的泡影？

“你还没有回答我。”

秦桑倚着膝盖，目光落在镜子里，离她很近的男人，似乎极为有耐心，温柔到让她想落泪。

怕听不清她的话，谢昀臣刻意调小了吹风机的声音，“什么？”

秦桑低声问：“如果你父母不喜欢我的话，怎么办？”

她很小声地吐露内心的担忧：“我知道你和你父母的关系不好，你可以不在意他们的想法，我却不行，因为他们是你的父母，尽管他们不负责任也不合格。”

“桑桑”

谢昀臣关掉了吹风机，躬身将她抱起，顺势将她抱着坐在腿上，清透的眼眸似琉璃珠，很专注深邃，“我很抱歉我的原生家庭很复杂，让你感到为难，但这件事不应该在你考虑的范畴之内，我不会让他们来打扰你，无论他们喜欢与否，我可以跟你保证，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不管是交往还是结婚，你会得到正常女性应该从男方家庭得到的尊重和爱护。”

“交给我，我会解决，给我一点时间和信任，好吗？”

秦桑挽着他脖子，目光垂直看他，若有所思，视线一寸寸掠过他的眉眼和嘴唇，沉吟了很久，才出声：“你是不是在借机跟我求婚啊？”

谢昀臣微怔，旋即深邃眼底漾开温柔浅淡的笑意，专注看她，嗓音微微低哑：“那桑桑愿意嫁给我吗？”

55《暗恋窥见天光》

“看你表现吧”秦桑拿乔起来, 纤细手指顺着他喉结滑落，拨弄着他领口的毛线，“都还没转正, 就想着结婚的事了, 谢同学，你真的想很多诶。”

谢昀臣也不恼，“那我争取早日转正。”

“但是现在我觉得”秦桑知道没有人在家, 忽而玩心大起, 她倚着过去，半湿的黑发披散着，那双眼睛微微漾着水光, 唇瓣因为吮/吸过度仍是肿着的, 微微泛着红，沐浴在秋日的暖阳里，她整个人看起来既干净圣洁, 却又明媚清纯的像海妖。

她挑着眉梢, 呵气如兰，拂过他耳侧, “你也可以考虑一下先充当一下我的地下情人。”

她弯着眉眼笑，既天真又明媚, 恶劣的调整一下位置, 无辜道，“好像有点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