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昭不欲多待,味道实在难闻,好在勤禾人如其名十分勤快的将原本是僧人居住的房间收拾了一间出来。

贺云昭便自己住在旁边,众人也很是习惯,如贺云昭一般好伺候的文臣已经算是少有了。

刚收拾出来的破旧房间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炕上收拾的干净一些,铺盖铺在稻草上免去了潮气侵身。

贺云昭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纸糊的窗子早就被侵蚀的差不多,要是没有这窗框子真和露天席地没什么区别。

窗外昏昏暗暗,雨滴砸在地上便是一个小坑,湿润之气扑面而来,下雨是一件很吵的事。

她抬起手臂搁在了窗边,下巴搭上去,眼眸空空的瞧着外面的小雨。

长长的眼睫被湿气浸染,于是浓密的睫毛更加黑沉,眼眸中似乎随着下了一场雨。

裴泽渊进门时眼睛看到就是这幅景象,贺云昭沉静的趴在窗户边上,她看着传窗外的蒙蒙细雨,眼中似乎谁也看不见,清清冷冷的仿佛一块冰。

他没有走近,驻足在门口片刻后才转身离去。

贺云昭的眼角余光瞧见了他,但并不想开口说话,她想要安静的看一会儿雨,短暂放空后再去慢慢思考。

她就这样看着、思考着,反复揣摩着,直到手指有些发冷,才恍然待了好久。

簌簌撒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静谧的氛围被破坏。

贺云昭扭头去瞧。

裴泽渊甩甩脑袋上的雨滴,他看着贺云昭,嘴角下意识弯起,眼睛被润的十分明亮,冷白的肤色在此刻并不显得冷淡,或许是眼神太过亲近。

贺云昭往下一看,他手里拖着一一大堆枯枝和两个不太结实的椅子。

裴泽渊道:“外面下雨柴火不好找,我绕了一圈看后面的柴房还有点枯枝,刚好给你烧个炕。”

贺云昭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调侃他道:“田螺小子,快点火吧,我还等着你烧的热炕呢。”

她这样一笑,清冷之气消失了大半,等到她盘腿坐在炕上啃肉干时,仙人总算是下了凡。

裴泽渊嘴上也跟着用力,他一手拽着椅子一脚踹过去,等椅子散架后踹一踹再折一折,塞进火道后再将枯枝也塞进去。

破庙里的火炕自然没有富贵人家那般讲究还要将火道口放在外面,为了冬日不在外面吹冷风,这是火道口是放在屋内的。

贺云昭就一边啃着肉干一边看裴泽渊手脚麻利却不太熟练的干着活。

好在这烧火的活计也不需要多少技术,只要把能烧的东西塞进去再点上火就可以。

裴泽渊掏出两样东西,一小瓶火油和一个火折子。

小心往枯枝上倒了小半瓶火油,他鼓起腮帮子吹着火折子。

蹭的一下!火花冒出来,映红了整张脸,即使火花突然出现神情也丝毫未动,深邃的眉眼在红黑映衬下更显专注。

唇缓缓收回,他将火点好。

如果忽视他此刻是在烧炕,那美的就像一幅画。

裴泽渊的想法似乎总有惊人之处,甚至好多时候是出乎贺云昭的预料的那种。

如果是旁人进门时看到贺云昭冷冷清清的趴在窗边思考,有的人会询问在想什么然后试图开导一二,有的是默默出去给她让出自己的空间。

而裴泽渊想到的是,看起来有点冷,点火烧炕吧……

.……

第二日,众人稍晚一些才出发。

昨天下了雨,官道上泥泞的很,马匹走起来费力,要等日头出来后地面晒干一些马才走的稳。

裴泽渊发现吴是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了,着重保护贺云昭的车架。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是防备心更深。

同为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