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想不施恩给他都难啊!总给她机会可怎么办。

贺云昭摆摆手拒绝了热水,顾文淮垂眼,他窘迫难当,还以为是贺云昭嫌弃他这里的粗茶。

他心里也有些后悔,今日是下值之后贺云昭突然就说来做客瞧瞧,他没来得及准备好茶叶,只有家里喝惯的劣质茶。

手臂传来一股扯动的力道,他抬头,见贺云昭扯着他手臂。

“还不快走!”

勤禾极能会眼色的扯着顾文淮的另一只手将人拽起来,拉着人上了马车便往牙行去。

在顾文淮怔愣的时候,贺云昭已经给他买好了一个离翰林院不远的一进小院,同时雇了一个做饭的娘子。

多的仆人不必再买,多了顾文淮还负担不起。

顾文淮急忙按住贺云昭盖章的手,他惊恐道:“贺云昭!云昭兄!不必!不必如此!”

贺云昭侧眼瞧他,“你就安心收下吧,住的好一些也能好好处理公务。”

“这不可,不可,我怎能收这般贵重的东西!”顾文淮连连推拒,他惊的无以复加。

贺云昭无奈的叉腰,她瞧着顾文淮道:“文淮兄,你我为知交好友,是也不是?”

“是.....”顾文淮恍恍惚惚。

贺云昭抬手指着他,她痛心疾首道:“明知是好友,叫我看你居于陋室之中,心中怎能安稳,文淮兄,你可不要陷我于不仁不义当中啊!”

不仁不义?顾文淮大为震撼,这个词能用在这里吗?

他努力挣扎着道:“这?这不对啊,你说的不对!”

“无功不受禄,我怎能收你的银钱......”他喃喃道,实在没见过这么大方的友人。

贺云昭挑眉笑道:“谁说无功不受禄,我还有事要你帮忙,你若是心下不安,便帮我做一件事就是。”

她笑盈盈道:“曲瞻给我留了两本没修好的书,何止是没修,他是一页没动,你便帮我一帮,可好?”

顾文淮哭笑不得,他举着两只手在眼前,忙又道:“我怎么帮你都成,只是这院子我真的不能收下,旁的东西便罢了,这院子实在太贵重了。”

他恐怕要攒上六七年才能还上贺云昭这些钱。

见他态度一松,贺云昭也懒得继续说什么,正好顾文淮还举着手,她利落的抓过人手指按在房契上。

顾文淮瞪大了眼睛,“啊!”

贺云昭拍拍他肩膀,她安抚道:“好了好了,如今院子是你的了,伯父伯母年纪也不小了,接他们到京城享福吧。养出你这样一个郎君来,伯父伯母也定然废了不少心力,也该请他们来京城看看。”

即使顾文淮从小在大儒家中听教,但观他性格不难看出,他父母一定都是极温厚的人,才能用尽力气托举出这样一个天赋异禀的学子。

顾文淮眼眶一热,拉着贺云昭的手,他眼底泛起层层涟漪,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吸气声清晰可闻。

“云昭兄,你待我的好,文淮无以为报。”

贺云昭挑眉嬉笑道:“怎么无以为报,你好好帮我修书就是报了!”

顾文淮红着眼抿唇笑了。

自此之后两人关系更加亲近,以至于曲瞻回来时看到顾文淮埋首干贺云昭的公务而贺云昭本人悠哉的看闲书时,他甚至恍惚了一下。

他悄悄挤到贺云昭的椅子旁,手指戳一戳贺云昭,“你真是看中他了?”

贺云昭扭头,她有些疑惑,道:“看中?”

曲瞻比她还疑惑,“你不是看中他做你姐夫?”

贺云昭一口水差点呛在嗓子里,“你说什么???”

她好奇,曲瞻怎么会这么想。

曲瞻比她惊讶多了,竟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