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此人屡立战功能力卓绝,甚至年纪还轻呢,不过四十出头。

先帝年间曾经改革,消减了节度使的权柄,地方文官能够极大的限制节度使,以达到安稳地方的目的。

首先萧临在冀州是权力顶点的两个人之一,但他本人脾气还不错,被当地文官隐隐压了一些。

到底是谁要杀他这个节度使呢?

“外族入侵搅乱冀州,还是当地发生了什么军变政变,当地的官员还忠诚于大晋吗?亦或是京城人动的手,那么是为何动手,是腾出位置给自己人,还是萧临掌握什么把柄不得不除?”贺云昭挑眉道。

她不紧不慢的提出五六种假设,听的顾文淮冷汗直冒,在此之前他竟从未想过还有这些可能。

贺云昭看着顾文淮瞳孔震荡,她心道还有一种可能,萧临私藏了皇子引来了追杀,这谁能想到呢?

贺云昭话头一转又道:“那再换一种思路,先不去追究为何而死,咱们想一下节度使死后冀州的局势。”

一地的节度使绝不是手下小兵三两个,个个都忠诚的无可替代,事实截然相反,节度使的手下兵将众多,且若是各个顺服朝廷才要警惕,甚至不得不调任他地。

节度使手下精兵强将还人人忠诚,这是不得不反等着‘黄袍加身’呢?

萧临死后,冀州首先要迎来的是当地驻军的混乱,剩下将领必定趁此机会掌权夺利,他们都在争取吃到最大的一口。

但驻军的混乱带来的就是边疆的不安全,冀州与几地接壤,会不会有外族趁此机会南下?

这桩桩件件那个都是朝堂上的大事,翰林院作为‘内相’又如何能逃得过这些?

看不清局势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便是板上钉钉的蠢钝,说的不和人心意了,人家便认为你是早早站队。

“顾兄可明白了?”

顾文淮呆了,他双眸睁大,唇微微张开,无声的凝固在这种愕然之中。

他猛的吸一口气,震撼道:“我竟如此蠢钝,竟完全未曾意识到这些!”

贺云昭被逗笑了,她无奈道:“顾兄不必妄自菲薄,你本是个聪明人,只是还没适应好。”

顾文淮能够高中一甲第二名,他又能蠢到哪里去,只是初来乍到还不适应朝堂的节奏,于是整个人便显得钝了一些。

若是没有萧节度使的事突然发生,只消在翰林院待上五六日他便能适应这种节奏。

顾文淮连忙起身,又是深深一礼,诚恳道;“多谢贺兄教我。”

“唉?”贺云昭又去扶他,笑道:“顾兄不必客气,你我二人年纪相仿只称名便是。”

顾文淮眼中满是喜悦,他试探着开口道:“那云昭兄?”

贺云昭点点头,道一声“文淮兄。”

.....

朝堂上乱相果如贺云昭所说,甚至更加复杂。

因她分析只是客观分析出了多种可能性,都是合理的设想,而在朝堂上还掺杂了诸多个人利益,将局势搅的更加混乱。

在这样的混乱局势中,曲阁老分外强势的力荐京都府左军巡使宋长河往冀州赴任。

甚至未待其他阁老吵上两轮皇帝直接便下令宋长河前往冀州任节度使,同时命大理寺、刑部等衙门整合出一队人马前往冀州调查萧临死因。

原从三品威武将军穆砚代京都府左军巡使,干的好自然可以去掉这个代字,干不好就只能回家吃自己去。

同时裴泽渊连夜求见皇帝,他请求京都大营戒备,先锋营行军至京城与冀州的官路上扎营,待冀州一切平稳后再撤回。

考虑距离之近,以及军队的行军速度,皇帝迅速同意了。

李燧作为皇帝在朝堂上稍显若弱势,他十分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