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这时候,巽跋才懂得,一晃而过的百年,人都是会变的。
唧唧往前,手里折扇一握,颇有种翩翩浊世贵公子的感觉。他微眯眼睛:“毒宗?”
“想不到你竟然还认识我们,看来你们是很清楚自己的败局嘛。”
“我以为毒宗向来冷峻沉默,没想到也不过是耍嘴皮子的玩意儿。”唧唧不打算同他们继续聊,他如今不擅长“以理服人”,更不喜欢“以德服人”,百年前沧海一书在他生命里磨练出了“以暴制暴”的理念,以至于现在这样的情况,他深知对方前来挑衅,并不想和对方傻愣愣对线,而是直接一扇子过去,先揍一顿再说。
毒宗之人嘴炮功夫不错,可是同万千丹修一样,都有着个头脑发达四肢衰弱的特点,又加上常年炼丹,身体素质不够,故而遇事便想用嘴逞能。以至于当唧唧的风刃打破自身屏障,割到肉的时候,他们还保持着张大嘴说话的神情。
刀刃一寸切入身躯,喷溅而出的血液让这群高高在上的丹修惊慌失措――
“啊啊啊!流血了!”
“要死了啊!”
“一介丹修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灵力?”
“他不是一个废物炉鼎吗?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惊惧又不可思议的眼神落到唧唧身上,毒宗之人瞪大了眼睛,赶紧往身上掏药丸治疗。可是巽跋的暴雨梨花针更快,细软锋利的针刺入他们的眼睛。
巽跋:“你们的眼睛,看了不应该看的人。”
他出招姿势又快又狠,却优雅至极,若不是清晰见到了对方的惨状,你可能以为他是个来玩耍的小公子。
毒宗之人:“你们别高兴得太早了,我们这次可是带着秘密武器回来的,你们这些废物就等着全部死吧!”
说完,他们祭出烟雾丸,遁走了。
唧唧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巽跋,颇为感慨。
小男孩子长大了,已经逐渐有了文中反派的样子。
然后他看见巽跋的双肩颤抖,唧唧疑惑,巽跋盯着双手,转过头来,双眸间不掩兴奋,对着唧唧说:“哥,你看到了吗?”
不知道为何,巽跋双手上满是鲜血。刚才所有射出去的梨花针,以蜘蛛网似的魔气连接,将他们身上的血液引流到自己身上。
巽跋已经越来越像一个正经反派了。
他露出炙热又惊慌的神情,将手放在鼻尖轻轻一嗅,随即露出一丝难以按捺的表情:“哥,血液的味道真好闻啊。你看到了吗?我已经再也忍不了了,像我这样的魔物,天生就是需要血肉的……罢了,我们走吧。”
低头一看,荔枝上都沾了血,看上去不新鲜了。巽跋有些失落,同时又非常神经质的想,自古正邪不两立,他跟唧唧两个的八字怎么着也缺少那一撇。说到底,两个人应该如何在一起?为了唧唧,他想要去找寻自己,但是在这个过程中的唧唧,又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跟一个魔修混在一起,外面的人会怎么说?
前些日子,巽跋一个人在客栈的时候,蹭听到过唧唧的几个师兄讨论关于他的事情。
其中一个说:“小师弟竟然带了一个魔修回来,这算怎么回事?要是让别人知晓我们丹修这般样子,还如何立足于天地?”
“这有什么稀奇?指不定小师弟本来也就是个隐藏魔修,只是藏得好。”
“要是小师弟真的是个魔修,不知道用来炼药会如何。只要用小师弟炼药,我就高兴得不得了!”
“……”
在此时想起这件事情,就像是回应之前心中的不安。如今的一切都在回应昭化的话――
你和他,原本就是不应该在一起的。
这也太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