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公馆的佣人们私下议论惯了,没想到原来让将军听到,将军是会为那人出头的。

等佣人退下后,郁舟瑟瑟地从屏风后走出来。

他赤足踩着冰凉地板,深棕色地板衬得那双赤足过分白皙,白到氤氲起一层浅淡青辉。

印将军刚训诫了人,脸上仍冷峻沉凝,一副严酷的威容,外人见了没有不害怕的。

郁舟太冷了,支撑不住地过来捉住他的袖角,眼尾洇红,闷不吭声地往印征怀里钻。

做艳鬼时,他在印征怀里蹭习惯了,哪里会怕印征的冷脸?就算印征是浑身浴血的凶相,他都敢过来蹭印征,好吸一口阳气。

印将军身形一顿,没想到会有人敢这么大胆地来贴自己,骄里娇气地用脸蛋在他怀里不停地蹭。

印将军下意识捏住对方的后颈,这个动作熟悉得像做过千百次一般。

他的声音沉稳:“你的生日宴会要开始了,先上楼,换衣服。”

佣人轻轻按着郁舟,给他梳头、擦脸。

从佣人口中,郁舟得知,印将军是位厉害人物,极有军事才能,受人引荐从军后,屡立军功,如今声名已十分显赫。

这座公馆,在售出前曾打出“第一公馆”的名号,西式别墅在这个时代还极为少见,别墅内的装潢器具处处是稀世珍宝,价值极高。

后来被印将军买下,从此成了“印公馆”。

换好礼服后,佣人端着一盘水果,双手奉上,垂首侧立。

这是佣人们默认印将军跟郁舟关系匪浅了,连寿星宴前该吃的水果都交给印将军来剥。

印将军垂眼,目光掠了一遍那果盘,到底没有否认推拒,亲手剥果皮,将冰桔子、干荔枝塞入郁舟口中。

寓意“吉利”。

郁舟吃下,想起那些传言,有点犹豫,小声问:“我真是你妻子吗?”

印将军一边从旁拿过湿毛巾擦手,一边回答:“不是。”

“你只是我从南边救回来的流亡学生。之后的生日宴上,我会宣布认你做弟弟。”

他皱眉,以一种点醒人的语气:“我救你,并不是那种心思。”

“我没想到你会轻信谣言。”

“对该信任的人信任,对不该信任的人有分辨力,看来是你今后的必修课。”

郁舟如被大家长训诫一般,缩着脑袋蔫不吭声,他长得白皙清纯,如一只温和无害的幼兽。

此时他已经穿好夜礼服,从椅子上站起身,唰啦

蓬松的裙摆落到地上。

厚沉沉丝绒的束腰黛紫长裙,葡萄汁自上泼下一般,整条都泛着潋滟绒光。

这条裙子……太露了。

光着胳膊,裸着雪背,大片皮肤与冷空气接触被沁凉。

郁舟忍不住用手挡着自己胸口。

佣人将一根与裙同色的丝带奉给印将军,印将军顿了顿,接到手中,亲手系到郁舟细白的颈上。

带着枪茧的粗糙手指,只简单地扎了一只单耳蝴蝶结,蝴蝶尾巴带子长长地往背后垂去。

郁舟抿着唇,垂着眼,安静地不说话,只是睫毛紧张得时而一眨。

他对这个梦境还不了解,不懂为什么佣人给自己准备的礼服是裙子,寄人篱下,不敢多言。

印将军的视线只落在郁舟的头顶。

他向来不管家中杂事,对家务事不置一言,未曾想到佣人给郁舟准备的礼服竟会是长裙。

佣人们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印将军不自觉皱眉。

注意到郁舟肩头在轻颤,印将军将自己的外套解下,披在郁舟肩上。

犹觉不够,又取了貂绒大氅拢住郁舟。

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