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从龙 林晗一着他 2377 字 3天前

如今满盘皆输,兴许是时候做个了断,至少做一回主,死前不必再受人凌辱。

他拔出手中的剑,绝望地望向浓云密布的夜空。剑刃上还带着血,仇人的血,来不及洗净,即将跟他自己的混在一块。

“陛下!陛下!”

战马穿越雨幕而来,在他不远处勒停。穆秉恪怔住,将手里的剑倒转方向,眼望着来人惊呼:“聂琢?你怎么在这!”

聂琢乃聂氏养子,同聂峥最亲。而聂峥此人却跟他长兄大为不同,从小便进宫伴读,和穆秉恪最为相熟,是他为数不多的玩伴。

穆秉恪虽不喜聂氏,但待聂峥毫无芥蒂,三人堪称友爱。可此时情状危急,他少不得多心,以为聂琢是取他性命来的。

聂琢慌忙下马,对着他跪下:“来不及了,主子,小聂将军命我来帮你!后头的追兵马上就到,他们还派了天狼营的杀手,请陛下速速同卑职换了衣裳,骑着马离去吧!”

他口中的小聂将军便是聂峥。穆秉恪逃出宫时,身上只穿了件赭黄的袭衣,在夜里煞是显眼。他当即跟聂琢换了衣裳,勉力撑着骑上马,从高处注视着聂琢。

聂琢站在雨里,骤然狼狈了许多。他把马鞭递给皇帝,仰首催促道:“陛下,速速离开吧!”

天狼营原是苍麟军中专司刺探军情的斥候营,后来变成了聂氏的私军,由他们擢选出军中精锐,训练成令人闻风丧胆的杀人利器,人称“千里追命,一击必杀”。

穆秉恪看向聂琢:“你今日相助,朕不会忘记。”

话音一落,他便觉得身后的火光更亮了许多。追兵越发近了,耽误不得,穆秉恪勒紧缰绳,挥鞭而去。被他甩在后头聂琢躬身俯首,朝他离去的方向长跪不起。

骏马奋起四蹄,冲开倾盆暴雨。穆秉恪沿着山道马不停蹄地逃,不知要去往何处,也不知还要奔袭多久。

电光不时闪动,霹雳一个接一个从天顶砸下来,鞭子似的抽着他的心。

道旁都是参天的古树,枝叶繁茂,在风雨里发了疯般摇晃。一道黑影幽魅似的落在树梢,足底踏过几处湿淋的叶片,轻盈地踩在枝条上,仿佛迅疾的飞鸟。

一只鹰隼在夜空中盘旋几圈,轻飘飘地落到黑衣人的手臂上。他抬起指头,漫不经心地抚过鸟儿头顶,注视着皇帝离去的方向。

这是个年轻的杀手,上半张脸覆着古银的面具,冷雨顺着假面淌落,水痕漫至白皙如璧的下巴。

他的下半张脸轮廓柔和,嘴唇红润,仅看这戴了面具的半张脸,亦可窥知其动人的风华。

卫戈并未着急动手,命令方传到天狼营,他便追踪到了皇帝的去向。如今,皇帝已经被他视作势在必得的猎物,他全然凭着自己的心意决定他的生死。

刺杀不光是任务,他通常选择在目标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时出手。这时候的他们最松懈,刺杀成功的几率越大。而那些人临死时才会知道,原来的侥幸只是无用的幻觉,他们从未逃出杀手的掌控。

直到天际微明,瓢泼大雨终于收敛了些,追兵的火光也看不见了。

望帝宫建在颐山山麓,穆秉恪此时回头,已然瞧不到宫殿的影子。蜿蜒的山道盘旋而下,一侧紧邻丛林,另一侧便是绝壁。

电光石火一刻,他敏锐地捕捉到一声清脆的刀吟。刀刃的反光好似野兽的眼睛,刹那融进黑暗,不见踪迹。

瞬息,黑影从上空袭掠而下,穆秉恪情急下拔出佩剑抵挡,一阵金石激鸣,剑刃同两把柳叶刀紧紧相格。

一切发生得太快,他只瞥见那人一截白皙的下巴,紧接着,刺客再度隐匿进黑暗里,不知去向。

方才他那一击力道纯厚,双刃齐下,不似常人能及。穆秉恪思及聂琢的话,发了狠地纵马,想将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