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孟自己开车来的,倒是比容月方便很多。
容月双手拎着保温桶,脸颊上的红晕都染到了耳朵上,他极不自在,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和?袁孟告了别。
等病房门打开又合上,病房里只剩陈江时和?袁孟两个人,陈江时才说:“以后别说这种话了。”
“……”袁孟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讪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忘记你?那个室友真的对你?有点意思了。”
陈江时抿着嘴角,不是很想说这个话题。
但袁孟就是好奇:“话说回来,他现在真是一点不藏着掖着,每次眼?珠子都快黏你?身上了,当?着我这个外人的面也?不避嫌。”
陈江时仰着看着天花板,还是那副死样子。
“你?怎么想的?”袁孟问,“你?俩住在一个房子里,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觉得尴尬?”
“不怎么想。”陈江时终于开口,“他的房子已经在装修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就会搬走。”
也?是因为这个,陈江时才一直忍着。
袁孟叹了口气:“你?说你?都是什么运气啊?遇到的一个两个全是这种。”
说完,又问。
“那你?呢?”
陈江时安静了几秒,反问:“我什么?”
“那个容月搬走了,你?怎么办?”袁孟说,“你?重新找室友还是一个人住?”
陈江时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们现在住的地方位置不错,房租也?不便宜,他一个人承担的话有些吃力?。
“我重新找房子,一个人住。”陈江时说。
袁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了又忍,没忍住嘀咕起来:“其?实?你?不该给你?爸那么多钱,他那么大的年?纪,一意孤行又生一个,自己养不了,凭什么让你?养?你?大学四年?也?没怎么让他管啊,平时除了上课就是打工赚钱不说,毕了业不仅要还助学贷款,居然?还要还他以前打给你?的那些生活费,你?自己说离不离谱?就算你?去两趟a市花了他不少钱,也?不至于还到这种程度吧。”
袁孟说得上头,陈江时这个当?事人都没什么反应,他却气得胸膛起伏不定。
陈江时瞥了一眼?袁孟通红的脸:“你?冷静一点。”
袁孟抹了把脸:“我就是替你?觉得不公平。”
“反正我也?没当?他是我爸。”陈江时平静地说,“他让我还钱,我就还给他,还完互不相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袁孟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知道?陈江时前些年?都在还钱,现在拼命工作是为了攒在a市买房的首付,其?实?陈江时大可?以把华阳市的老房子卖了,他劝过几次,可?陈江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一直没卖。
要是当?年?陈江时没来a市找钱棠就好了,就不会光干净身上所有钱,还跟疯了似的问邻居借钱……
哎。
袁孟坐了一会儿也?打算离开了,出?去就看到钱棠一个人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坐着。
“你?怎么坐这里?”袁孟惊讶地走过去。
钱棠似乎有点冷,抱着双臂起身,轻声解释道?:“病房门没关,我进?去的时候看到你?俩在聊天,就想在外面等一会儿再进?去。”
袁孟不好意思起来:“我们又没说什么重要的事,你?随时都可?以进?去,外面多冷啊,你?快去把外套穿上。”
钱棠问:“你?要走了吗?”
“嗯。”袁孟说,“明天还要上班。”
钱棠对袁孟笑了笑:“下次见。”
袁孟看着对方温和?的笑脸,不自觉地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对方和?那个医生熟络地说话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