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馨摇头?:“谢谢叔叔。”
周长乐收回碗,一屁股坐到后面的单人沙发上,他拿起碗里的勺子,趁热呼噜呼噜地吃起来?,抬眼见余馨一脸惊奇地盯着自己,不由?得?问:“你一直站着不累?”
余馨眼睁睁看着那碗粥被?周长乐几口吃掉一半,惊讶得?半天才合上嘴。
“那不是给钱老师的吗?”余馨尴尬地说。
“给他?”周长乐说,“给他干什?么?他不是吃了晚饭吗?我?没吃晚饭陪他应酬那么久,粥是我?给自己煮的。”
余馨:“……”
“你不坐吗?”
余馨只好坐到沙发一头?,好一阵欲言又止后,等周长乐吃完粥把碗勺放回去?,她终于忍不住问:“叔叔,我?们不扶钱老师回床上躺着吗?”
周长乐刚摸出手机,一副准备开玩的架势,闻言暼向?又把头?埋了下去?的钱棠,不怎么在意地说:“不用管他,他酒量好得?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余馨还是一脸担忧。
“放心,你钱老师每次都这样,喝了酒想到伤心事?有点伤感而已,等他想睡觉的时候就?自个儿起来?了。”周长乐又朝余馨摆了下手,“你去?睡觉吧,我?看着他呢。”
余馨不太放心,可架不住周长乐的催促,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周长乐拿着手机继续玩,一边玩一边在余光中注意钱棠的情?况,果不其然,有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放下手机,从茶几上的纸盒里抽了两张纸出来?,伸长手在钱棠脸上胡乱擦拭几下,又把纸塞进钱棠手里。
“你又来?了。”周长乐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很?是无奈,但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他几乎咬着牙说,“我?就?不明白了,那个人究竟有哪里好,让你惦记成这样,以?前就?算了,现在人都在你面前了,你还有什?么好哭的?不是已经看得?见摸得?着了吗?”
他刚才对那个女孩说钱棠喝了酒就?开始回忆往昔都是客气话了,钱棠是喝了酒就?开始哭,哭得?没完没了,眼睛跟两个水龙头?似的,还是坏掉的水龙头?,关都关不住。
这么多年了,每次都这样。
哪怕平日里装得?再好,一喝酒就?原形毕露。
有时候他都在怀疑很?多年前舅妈打?钱棠那次下手太狠,直接把钱棠的脑子打?出问题了。
不过仔细想来?,钱棠的脑子应该早就?坏掉了,不然怎么会好端端地喜欢上一个男的?还是上赶着喜欢对方。
周长乐心里五味杂陈,看着钱棠。
钱棠紧紧攥着着手里的纸,低头?不语,双肩颤抖起来?。
不多时,又有豆大的泪珠从他眼中滚落。
碎发遮挡了钱棠的眉眼,周长乐只能看到源源不断的眼泪从碎发下滑出,淌过脸颊,在有些削尖的下巴上凝聚,最后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钱棠的脸还是很?红,只是情?绪上涌,像是哭红的。
周长乐唉声叹气,不断扯了纸往钱棠脸上怼。
钱棠既不反抗也不躲避,始终保持着一个坐姿,任由?那些纸一张张的被?他的眼泪浸湿。
周长乐心里憋着气,忍了又忍,第一次对自己这个表弟说了重?话:“你真是犯贱。”
钱棠沉默许久,用沙哑的声音给予肯定?:“嗯,我?就?是犯贱。”
翌日。
陈江时起了个大早,洗完澡,他回卧室拿起手机,才发现上面有余馨发来?消息的提示。
点进去?看,消息已经撤回了,是凌晨一点多发的。
陈江时发了一个问号过去?,等了片刻,对方没回,便去?卫生间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