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母亲,为他这样一个外人,一个连妾都算不上的东西。
梅稚雪突然停下步伐,呆愣发问的少年没能注意到直直撞了上去。
吃疼,紧蹙眉头揉着泛红的鼻尖。而没有看见那双清澈如一面水光潋滟的眼眸。
“难道,岁岁喜欢被虐?”
漂亮的双性美人惊恐摇头,他怎么可能喜欢。
“那便是了。”
白衣青年轻笑出声,路临感受到被牵着的手逐渐扣紧,被近乎带着走的后位慢慢同步,并肩而行。
“若是岁岁喜欢,那便拿去看吧。”
书卷上还有主人精心标记的备注与注释,路临想起被迫退了私塾后偷偷躲在门后听学的日子,夫子知晓却睁只眼闭只眼,甚至专门给他放了一个小板凳,方便他趴着记录。曾经总是敌视他厌嫌他装模作样客栈老板的小儿子拐弯抹角给他送来说是破损让他丢弃的科考书卷。
阿姐虽然嘴上说着麻烦,却总在爹爹醉酒时拉走挤出一个窄小的空间给自己研习。阿姐说,就算他考不上,她也会带他走,她和小竹子会供着他,直到考上。
若是以前想必他是会欢喜的吧,但是现在…他知道那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事情了,既然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为何还要如此努力的挣扎,反正最后都是一副狼狈模样。
漂亮的双性少年强硬让自己移开视线,从书架上拿下来一本也不知道怎么混进去的游记,扬唇含笑。
“夫君,岁岁更喜欢这本。”
梅府和路临想象得并无其他差别,都是四四方方的天空,青瓦白墙,像是永远也跨不过去的高墙。他将要在这里仰望同样一片天空,直至死去,禁锢在这小小的院子中。
古铜香炉香烟馥郁,檀木圆桌上放置一精致小盒,路临皱起眉头刚想开口询问,却见门外一抹洋洋得意自傲毫无奴仆姿态的青丽。
是来自主母的警告?敲打?还是…。
“夫人说,公子病弱先前未差人仔细教导过闺房之事,恐难以和睦,因此特意嘱咐奴婢给二公子送来,望今晚同房之时可用上,增添乐趣。”
站在门侧的女子头带一根金簪,比起已经肆意嚣张到不肯过来问安的青丽,显得更有规矩与礼仪,挑不出丝毫的毛病。
当是心腹吧,因为觉得青丽派不上用场所以…。
路临没有理会青丽挑衅似得鬼脸,他已并非是还被阿姐保护得极好的孩童,对这种孩童似得恶作剧欺辱没有丝毫反应,但他眸底还是闪过一丝倾羡。
这般姿态,想必是被人所深爱着的吧。
尽管路临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但在打开时还是被吓得瞬间脸色苍白,瞳孔紧缩。
长指止不住颤抖,盒子从桌边倾倒,撒了一地。
“岁岁?”
不远处传来梅稚雪的急促步伐声,漂亮的双性少年方才回神,慌忙捡起塞进盒子里,赶在他进门前随手塞进玉枕之下。
许是梅稚雪刚服用过苦药的缘故,今夜他们歇息得尤为早。
为梅稚雪褪去外衣解开束带时,某种温热的痒意从肩颈传来,正当他疑惑抬首时,却差些撞上几乎贴面的白衣青年。
太近…太近了,这个时候他方才有一种自己已经是有夫君的人。
睫眉轻颤,像是一只被抛弃过而不再敢接近人的小猫。
明明已经害怕到发颤止不住得薄汗密布,连呼吸都急促得一滞,甚至再次抬起的卷翘眉眼间都染上水色。可那只小猫,还是乖顺得将那可以轻而易举欺辱他拆骨扒皮的刑具交给了梅稚雪。
“主母说,要用。”
青丽和那女子说完却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那一刻路临就聪慧得明白,自己无法逃脱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