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杨睿茫然地被人带领着走完众多仪式,等他回过神时, 父皇已经殡天入土, 而自己身着五爪龙袍, 坐在了龙椅上。
内阁拟了十多个年号, 杨睿从中选中“文昭”二字,现如今称文昭帝, 柔妃则被封太后,尊号慈懿。
文昭帝年仅八岁,无法临朝亲政,朝堂政务目前主要由以柳阁老为首的内阁决定,遇大事则由柳太后和内阁共同商议。
先生也由王宗赫和翰林院的徐学士增至八位, 分别教导儒家经典、军政韬略、骑射书法等课程, 太傅由柳阁老亲自担任。
文昭帝最喜欢的还是曾经的老师王宗赫,可母后不让他太亲近王家人。
下了早朝,文昭帝传来大伴闻喜, 才问两句话,柳太后就走了过来,主仆俩立刻噤声。
曾经的柔妃已经十分习惯太后身份,颇具威严地问:“在说什么?”
闻喜小心翼翼瞧主子, 文昭帝抿唇, “问了两句二弟的情况。”
柳太后:“哦?怎么样了?”
闻喜答:“太医说二殿下身体无大碍, 只是受了惊吓才导致失声, 至今神智没恢复,也不怎么能说话。”
柳太后摆摆手, 闻喜知趣退下,殿内随后响起她的问话,“睿儿,你老实告诉母后,那天你弟弟当真昏迷了吗?”
事后发现二皇子杨翊不仅没死,还只是轻伤时,柳太后就怀疑他那天没有昏迷,甚至可能看到了自己为护杨睿“送”了先帝一程,总觉得这是个隐患。
文昭帝低头,“父皇确实用花瓶砸了他,当时流了很多血,我以为他……”
柳太后盯了他几息,文昭帝尽量保持平静。
兄弟俩没什么来往,柳太后想不出他有任何暗中维护杨翊的理由,便暂时作罢,转头道:“明天上朝时,会有人提议让你外祖父出任户部尚书、入内阁,到时若有人反对,你记住要出声。”
柳太后口中的外祖父,是柳阁老族中堂弟,此前在太常寺任职。
文昭帝:“柳阁老和外祖父为堂兄弟,按律二人不能同在六部为官,更别说同入内阁。”
他的声音在柳太后注视下越来越小,直至无声。
柳太后:“睿儿,你如今是天子,律法都由你定,规矩算什么。你尚且年少,又刚刚登基,朝中局势尚不清楚,可知里里外外有多少人盯着你的位置?不说那些亲王,朝堂上,还有人怀疑你父皇遗留下的口谕。土司之乱未平,齐国公霸着兵权迟迟不归,他是老二的外祖父,要不是他离得远,你当他会不会冲回来拥立你弟弟?当务之急,自然是要帮你外祖一家得权,只有他们,才会真心帮你。”
拥立弟弟也没什么不好。文昭帝在心中想,至少他不用面对这么多烦心事。
可话不能说出来,否则该挨骂了。
老老实实地听柳太后叮嘱了一堆事,文昭帝不住点头,两刻钟后终于被放走。
他带着大伴闻喜,不知不觉走到了承乾宫。
大皇子登基为帝,按理来说作为二皇子的杨翊该封王搬去宫外,但杨翊至今没有痊愈,王府也没有挑选好,人就继续住在了李贵妃曾经的宫殿。
刚过完年,文昭帝没体会到一丝喜庆氛围,感觉吹过的风都在呜嚎。
他盯着承乾宫的门,有些羡慕弟弟,至少弟弟的外祖母、姨母都还在,都很维护他。
因为在发现弟弟没死时,母后很想弄假成真,可姑祖母寸步不离,母后无从下手,只能作罢。
慢慢走到承乾宫外,文昭帝对行礼的人摆手,示意他们走远些。
突然间,耳畔听到轻柔的读书声。
有些耳熟,文昭帝回想了下,记起是那人――父皇曾想强纳进宫的陆夫人,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