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1 / 2)

陆清蕴惯来如此, 事不关己时要么高高挂起,要么喜欢装懵。他原来觉得虚伪,现在面对面看着人,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 又深觉狡黠得可爱, 像只滑不溜的狐狸。

不知从哪修炼来的功夫。

他哼笑了下, “嫂嫂想知道, 直接来问本人就是。”

清蕴微微一笑,权作没听见, 又不至失礼。

李审言自顾自解释,“老头年纪大了,古板又固执,脾气还古怪,不过是没顺他的意,就打发人跪佛堂。”

阿宽:……谁能有您脾气古怪。

作为长随,阿宽猜测过父子闹矛盾的原因,不过怎么也想不到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国公爷对二爷动刀。三天前,二爷掌心血肉模糊的样子他都还记得呢,可见当时国公爷怒气之重。

清蕴听罢,略瞧了眼他手掌,倒也没说什么劝慰的场面话,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二叔,先去给祖母请安了。”

李审言目送她进太夫人院子,再回到佛堂。

他待了三天,佛堂早已不是原先布局。蒲团和方桌全被拼在一块儿,成了张简易睡榻,“睡榻”斜对面就是佛像并几个牌位。

其中一个牌位正是一年前刚添的李秉真。

阿宽敬畏鬼神,虽然听主子吩咐把饭菜铺在地面,但全程低头,根本不敢看供桌。

李审言没急着吃,而是走到窗边,在矮几上把原先摹的《金刚经》一卷摹完,再交给阿宽,让他在供桌前一页页烧掉。

阿宽仍看不懂内容,只觉得纸上字迹相较于原先的工整,似乎锋利许多。

……

齐国公和李审言这场父子争斗持续了大半年。

谁也不知他们为何争执,只清楚即便二公子恢复当值,归家后的第一件事仍是跪佛堂,至少跪满两个时辰。

太夫人对儿孙挨个劝了遍,谁也劝不动,气得病了场,结果齐国公愣是没改口。

李审言也不服输,该违逆的照样违逆,该跪的也依旧跪。

剩下的时候……

雨水扑打在窗棂,清蕴握书立在不远处,看檐角雨丝将院里的灯火折射成细碎光斑。那双越发灼热的眼眸,此刻仍在记忆里明灭。

“主子,阿宽送来了一篮香料。"白芷入内轻声道,“正是您提过的南海那批。”

几个月前,清蕴无意间提到过制香所需香料,可惜要么是贡品,要么难寻。阿宽送来,无疑是李审言特意去找来的。

合起的书在掌心转了个圈,清蕴望着庭中湿漉漉的青石板。那日装醉时的碰触,李审言掌心的纱布,佛堂里歪斜的牌位,还有那卷烧给李秉真的《金刚经》..……这些碎片在心底拼出个荒诞的轮廓。

清蕴隐约明白了公爹为何会有如此怒火。

但大概是曾经有过模糊的猜测,此刻她竟不是很惊讶,下意识的反应是,倘若被他人发现,这件事会给她带来什么影响。

李审言可能会被指责,但被批判的人绝对是她。

“退回去,就说不需要了。”

白芷松了口气,应声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清蕴没有因李审言的存在特意回避,该出门的时候照样出门,只是不再主动和他打招呼,他搭话时也显得格外冷淡。

这样明显的态度,李审言很快就察觉到了。

他知道原因,但却无法做什么,就像齐国公嘲讽他的那样,“倘若她发现你的心思,当她会不会避你如蛇蝎?”

想到这儿,他垂眸沉思良久。

在李审言找到办法之前,西南叛乱的局势已经越发焦灼,内阁、朝堂争议不断,平息动乱的法子也换了许多次,眼见这两年建朝民生因此事越发动荡,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