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1 / 2)

前日她确实去为李秉真做道场,却不记得在观中见过面前人。檀香缭绕间似乎有人往她膝下塞过蒲团,可抬头时只见到玄色袍角闪过月洞门。

那就是他?

不待细想,李审言已经直起身,“我备了些小玩意。”

他从阿宽手中拿来锦盒,一枚羊脂玉簪在烛火下泛着柔光,“听说大嫂旧年那支不巧摔断了齿,这是给你的。”

锦盒中还有一只白玉吊坠和一对护膝,据他说是为太夫人和齐国公准备。

这毕竟是年礼,清蕴思索几息收下,“二叔破费了。”

她那儿也给每人各自备了礼,但没有这么贵重。李审言有俸禄,在府里也领例银,可据清蕴了解,他的存银应该不算富裕。

李审言摆摆手,转头给阿宽也赏了个红封,似乎纯粹是因除夕而高兴。

齐国公借喝茶的姿势观察儿子。

看上去没什么奇怪,依旧是那副让人恨不得捋直他骨头的懒散模样,除去难得学会关心亲人了,再无特别。

可他能表现得这么“乖巧懂事”就是最大的不对劲。

齐国公觉得,答案有几次都呼之欲出,又缺了点什么,让他仍有不解。

年夜饭前,齐国公召来跟随自己多年的护卫马青,让他去查查李审言近几月都做了什么,并让马青派个跟梢好手,在年后半个月跟着人,看其这段时间又会去何处。

马青道:“二公子武艺高强,府里没几个护卫能跟住,如今陈危不在,只有属下可以。但如果属下被发现,公子立刻就会知道是主子的主意。”

提到这个,齐国公骄傲又头疼,“你亲自去吧,隐蔽点,太近就不要跟了。”

马青领命,派人去查过往几月之事,再亲自跟着李审言。

这段时间人基本都在府里,暗中盯起来也方便许多。

半月后,几叠纸被呈到齐国公面前,他抿了口茶,慢慢看过去。

一刻钟后,齐国公平静道:“叫他过来。”

马青投去忧虑的眼神,迅速去喊人。

这会儿仍是正月,天寒地冻,李审言踩着积雪推开书房门时,齐国公端坐在书房的紫檀嵌云石案后,镇纸下压着那一叠纸。

“什么事?”李审言直接问。

示意那叠纸,齐国公道:“你自己看看。”

李审言当自己教训过的几人告到齐国公面前,漫不经心地拾起,看到第一页时,眼神就定住了,微微攥紧纸张,再放松。

紧接着,慢吞吞地一行行看过去,不知看到何处,竟嗤笑了下。

齐国公隐忍火气,尽量心平气和地道:“年前往白云观捐八百两灯油钱,清蕴去王家时亲自护送迎回,她染风寒少一味药,还跑马去隔壁县买。我竟不知,你原来对你大哥有如此敬重。”

李审言眼皮撩起扫他一眼,又沉下去,“大概是吧。”

“但清蕴毕竟还在服孝,家里人知道你是爱屋及乌,有些喜欢搬弄口舌之人见了,难免会议论,对你和清蕴都不好,今后还是注意些。”

齐国公想掩饰太平,李审言却不想领受这“好意”,没吭声,下一刻,砚台就擦着他耳侧飞过,“听到没有!”

锋利的边角割伤耳廓,感觉有湿意,李审言随手抹了把,指间血淋淋的,便挑眉起身,“你既然查得清清楚楚,何必再问这些。”

他迎着齐国公怒极的眼神,毫不畏惧道:“我确实喜欢陆清蕴,和李秉真毫无关系。”

“逆子!”齐国公霍然起身,“她是你大嫂!”

“我都没把你当爹,哪来的大嫂?”李审言站在那儿,语气冷淡,眼神却带着戾气,“这时候要来摆当老子的谱,也要看有没有人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