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出生的时候,是初春时节。”
“哦……”我婆婆看着我,目不转睛,半晌冷不丁蹦了一句:
“真像。”
“……”我在那一瞬间,冷汗都下来了。
上辈子她见到我的第一面也是这句话,但是我当时沉浸在逃婚成功的欣喜里,哪有细思过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我不欲追忆往事,否则心更痛,于是站起身,说了一句打扰了,就想往外走,岂料我婆婆叫住了我,道:
“快到中午了,一起吃个饭?”
我摇了摇头,谢过她的好意:“不了,我要回学校了。”
我婆婆看着我,冷不丁又道:“我刚刚看见你们亲在一起了,你们现在是恋人关系吗?”
我:“……”
我婆婆是军人,说话比较直,以她的地位,说话也不需要试探。
我看了薛梦章一眼,见他不吱声,想了想,于是道:
“不是。”
我艰难地找理由:“我们刚刚只是在玩……不小心抱在一起了而已。”
我婆婆:“……”
她开始用一种非常难以言喻的,看傻子的样子看着我,我被她这样一看就心虚,赶紧鞠了一躬,开门出去了,临走之前还没忘带走了屋门口的垃圾。
走出门后我依旧心有余悸,拎着垃圾头也不回地往外跑,一路跑出小区,还生怕我婆婆会跟上来。
她其实人很好,只是性格很正直,当年薛梦章拉着我逃婚的时候,她一怒之下差点把薛梦章打死,连带着对我也没有好脸色。
听说她之后还亲自上门,拉下脸朝江家道歉了,也就是因为这样,江家人不好再得罪危家,最后三家人选了一个折中的方案,让危家人把元弦送过来,当做对于江家的补偿。
……现在想想,我当初还真不是个东西,元弦和灵均能原谅我,真得谢谢他们夫妻俩宽宏大量,都是心软的好人。
我将垃圾丢到垃圾桶里,回了学校。
也不知道学校是不是通知了家长,让我婆婆出面教育薛梦章,薛梦章过几天,就重新回学校上课了。
“刻雾杯”的全国政法院校辩论比赛他当然也去了,比赛时间定在期末周的时候。
要不说还得是薛梦章呢,一边准备上课考试,还得一边准备准备打辩论赛,收集数据,我看他每天忙的和陀螺似的,又像是看到了他上辈子当省长的时候,也是一天天见不着人。
我们婚姻最后完全破裂,也正是在他事业最顶峰的时候。
也许这就是爱情与事业不可兼得吧。
我心中难免失落,却并不失望,既然这辈子已经决定了要和他没有交集,就没有必要再起期待。
期待是基于彼此深爱才会产生的东西,我和薛梦章之间,从始至终都是我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努力和同学搞好关系,同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准备在期末考个好成绩,好顺利转专业。
同学们见我主动和大家来往,并且解释了之前想退学的事情,对我态度也渐渐好转,我重新和大家打成一片。
本以为这一件事已经告一段落了,没想到有一天晚上,我在宿舍学习的时候,薛梦章忽然给我发消息,让我下楼。
我给他回了一个“?”,他没回我,最后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别的什么废话都没说,只让我下楼。
我已经洗澡了,原计画是没有下楼这个打算,但计画赶不上变化,我只好里面穿个睡衣,外面套个大衣,还围了个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晚上还下了一点小雪,薛梦章站在我宿舍楼下,穿着黑色的全羊毛风衣,双手插兜站在路灯下,灯光在他清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