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的时候又发现手机忘带了,我只好又像乌龟一样爬上床,趴在床上找我的手机。

手机像是知道我在找他,很懂事地亮了亮。

我艰难地伸出手,用指尖够住它,将它一点一点拖过来。

手机显示屏还没有熄灭,我看了一眼,见是薛梦章给我发的消息,忍不住一个激灵。

他只给我发了很简单的两个字:

“下来。”

我一看消息的发送时间,是一个小时前。

一个小时前,我还在床上睡的和猪一样。

我:“……”

我正头皮发麻,觉得自己这下死定了的时候,薛梦章又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这回更简单,甚至没有文本,但却让我警铃大作,只觉大难临头:

“?”

我赶紧把手机揣到兜里,拿起校园卡,一瘸一拐地下楼。

我用校园卡刷开单元楼门,打眼就看见薛梦章站在宿舍楼左手边那条路的第三棵树下。

这时候到了饭点,大家都去食堂或者准备去上课了,他背对着我,一个人站在那里。

他今天穿着黑色的衬衫,后背挺的笔直,指尖燃着烟,袅袅白雾将他的侧脸衬得模糊不定,让人看不清他的所思所想。

这已经是我重生一个月以来,第二次见到他抽菸。

我和他谈恋爱包括结婚离婚期间,都没见过他抽菸,我不知道原来他十八岁的时候菸瘾竟然这么大。

我心下犯嘀咕,踌躇间不知道要不要走上前去喊他,他却已经听到了我开楼道门的声音,转过身来,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

片刻后,他将烟丢到地上踩灭,随即扔进垃圾桶里,对我招了招手。

他这个动作很像在逗狗,但是我还是很不争气地过去了。

“先带你去医院换药。”薛梦章用指尖将额头的发丝梳上去,但依旧凌乱地落下来几缕,看起来有点颓废的懒散:

“然后再带你去吃饭。”

我:“……”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薛梦章转过头来,偏头看我,像是在表示疑惑。

我只好跟上去,踩着他的影子,片刻后心虚道:

“你就不问问我一个小时前为什么没回你消息么?”

“还能为什么。”薛梦章单手插兜,隔着几米用车钥匙遥控开锁,

“你在睡觉。”

我一呆:“你监控我?!”

薛梦章:“……”

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去,似乎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按照我对他的解,他很少有这样不理人的时候。

不说话,要么是觉得没必要说话,要么……是觉得对方蠢到了一定的程度。

……我应该是后者。

我又不敢问薛梦章是怎么知道我在睡觉的,怕他觉得我蠢,只能默默爬上车坐下,扣好安全带。

视线无意间飘过车镜,我登时瞪圆眼睛,凑到车镜前,赫然发现我头发凌乱地翘起,左脸还有一块硕大的宛若高原红的红印,显然是刚才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按到的。

我:“……”

我赶紧用手掌按住连翘的头发,像是个雕塑似的老老实实地坐着不敢动,再也不敢胡思乱想薛梦章为什么知道我刚才在睡觉了。

车窗被关闭,车内的密闭空间里空气不太流通,我很快就闻到了薛梦章身上的烟味。

他身上的烟味比我第一次见到他重抽菸的时候更浓,虽然并不呛人,但感觉也确实是抽了不少。

该不会他刚刚在等我的时候,就在抽菸吧?

他这么重的菸瘾,为什么结婚后一点也没有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