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舅父认为该当如何?”
刘舜默了会儿说:“穆坚这老狐狸,从不做无用功。他相中的分明是裴氏崔氏,他想跟这些南朝人结亲,你就成全他。裴晏年纪是大了点,但男未娶女未嫁,也算登对。正好他死了儿子那笔账,让他们祖婿自己去算。”
“这不妥!”元琅失声道。
刘舜微微侧目,他方觉失态,遂又缓声解释说:“安之因过去和裴玄那桩旧事,一直没有成家的打算,此事我想还是……”
话未说完,刘舜忽地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正好挡在油灯前,硕大的身影将他困罩住。
“太子殿下可要想清楚了再开口。”
他语调微扬,脸上却看不出半分情绪。
元琅下意识后退半步,脚后跟碾上几颗骨渣子,双唇紧抿地咽了咽,身子僵硬地揖下:“一切听舅父的。”
“嗯。那些宫人的名册送去我那儿你便不用管了。至于剩下的……”
刘舜稍作停顿,他忽然念起了那个叫白凤的女人,她若还在……事便好办多了。
“你且先等着,我自有打算。”
“是。”元琅低头看着脚尖,勾唇重复道,“一切都听舅父的。”
曹敦送怀王出了内城便转为暗中跟随,眼看他走进自家府邸才回东宫复命。
地牢里的尸身已经清走,只留下一地腥黄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