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裴大人和穆弘都……未来局势难说,最好是速战速决。事急从权,是不是,都得是。”
这句话听来耳熟,卢湛想起刚到江州时裴晏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谁动的手不重要,得看我们需要是谁。
但彼时裴晏神色愀然,不似秦攸这般轻松宽慰。
他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闷,有什么东西若有似无地卡着气口,嘴边咂了好一会儿,终是低下头什么都没说。
秦攸以为卢湛为裴晏伤怀,拍了拍肩又安慰了好一会儿才送走卢湛。
回房门一关,他躺上床,心下既宽慰又惭愧。
出京前,太子交代得很清楚,崔潜为表忠心,将几年前扣下的那几封沈居的信上呈。当中详细交代了朝廷自禁私盐后,顾廉是如何利用海寇贩盐敛财,还巧立伪神,吸纳信众,意图不明。
故而以通倭之名离间吴王与扬州这些南朝官,是他与裴晏一开始便说定了的。
可他们分头行事才一个多月,事情就起了变数。
裴晏让卢湛来找他,说那云娘子与倭人同船,还把自己那份兵符给了他。这女人当真是个祸患,裴晏这说好听些是求他高抬贵手,扒开来讲,是让他做那欺上瞒下的同谋。
他着实两难。
死了也好,他也不用再顾忌这么多了。
风平浪静后,岛上亦是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