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英粲然而笑：“看来李夫人不知道自己落在了谁手里。”

“少跟她废话，赶紧剁了了事。”陆三在身后催促，刀刃在手臂上抹了抹。

李景戎见状，奋力挣扎，像条肥虫似的在泥地里蠕，被陆三一脚踩中后腰，动弹不得。

“原来你就是将那贱人送给戎儿的云娘子。”顾玄静冷笑道，“狐绥鸨合，他李勉之怎么还有脸扮什么苦命鸳鸯？”

李规将她和李景戎一道送回扬州，车马才刚出江夏没多远就被这女人悄无声息地劫了。说什么一别两宽，分明是把她和儿子都一道送给了这个姘妇。

云英笑意未减，“李大人莫说是上我的床了，他连我的门都不肯进。你与他夫妻二十余载，纵是情意淡了，也不该这般折辱他。”

“他若是要脸，还会干出与亲儿子抢女人这般腌臜事吗？”

云英付之一哂，“罢了，你若与他同心，我今夜也不会在此了。”

她抬抬手，陆三乐滋滋地扯出李景戎口中汗巾，握刀在他身上比划两下，“削片，还是剁碎？”

云英盯着顾玄静，檀口微动，轻飘飘地说：“骟了。”

李景戎嘶哑乞求：“别！别……云娘子，有话好好说，你想要什么……我们……我们可以谈……”

“好呀。”

云英回身蹲到他面前，笑意盈盈，“我呢，做生意最公平了，也不要你多的，晚香受过的苦，你也受一次就行。但可惜啊，你是个男人。”

“这样吧，反正你捅的这些篓子总是要劳烦娘亲善后，那便让她送佛送到西。我找些男人来，待她有了身孕，养上个把月，再让我剖出来，你我的债，便算两清了，你看如何？”

“你……”李景戎满目骇然，梗着脖子想骂又不敢骂，只得谄笑讨好，“云娘子莫与我开玩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云英敛容道，“我的耐心还很有限。”

等了会儿没动静，云英叹着起身，拍掉手上的泥，“动手吧。”

陆三应了声，将李景戎翻过来，刀尖挑开裤腰带，李景戎拼命挣扎，陆三一时没收住划到了他小腹上。虽只浅浅一道口，但却下身一抖失了禁。

“云娘子！！”李景戎咬牙喊道，“我、我们换些别的可好？我阿娘都这把年纪了，我纵是答应你也……也未必能成啊！!”

云英冁然大笑，她凑到顾玄静跟前，声如摄人妖魔，“夫人你听，他动心了……他竟然动心了！”

顾玄静紧抿双唇，怒目而视，忽地起身扑倒云英掐住她的脖子，可她双手猛颤，压根使不上劲。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沦落到这般田地？

李规要养那外室，要搬出去住，她都忍了。可他怎么可以让那孽种生下来，还要认作自己的孩子。他不要脸，也要让她、让他们的孩子都没有脸活下去吗？还有那裴晏分明就是针对他来的，他自己不怕死不要命，可他一旦被定罪，他们的三个儿子该怎么办？

她大半辈子都在替他李勉之擦屁股，到头来，只换得一句：我与你无话可说。

银珠如豆，滴落在云英眼角，顺着她的鬓角划下去。云英愣了一下，翻身而起，一巴掌扇在顾玄静脸上。她提拎起顾玄静的衣襟，拖拽到李景戎身后那座刚起的新坟前。

“看在李大人的份上，你给她嗑三个头，求她原谅你。我便放了你们。”

顾玄静抬头看清那碑上的名字，朗声笑道：“让我给这贱人磕头？你休想！”

不等云英开口，那刀尖下的蛆虫却先哭着求道：“阿娘，你救救我……”

顾玄静忍不住叱骂道：“戎儿！我平日如何教你的？君子知死不避，当死不惧！岂能向卑贱之人摇尾乞怜，丢了祖宗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