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一岁到十六岁,五年的时间里,他认可了这座城市,和贺兰斯相熟,他的朋友、亲人、恋人,只有贺兰斯他自以为的。
但这一切终止在那个夜晚,祁烽来到边境,见到了那个年过九十,就是不肯合眼的“爷爷”。
在祁烽接手“家业”后,他只是稍加管理,便将失去的一切都夺了回来。那个叛徒跪在他脚前,他根本懒得看,给了痛快的一枪作为奖励。
毕竟,他也不喜欢那个追杀他的原配。
午夜梦回时,祁烽总梦到贺兰斯,他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如果派人调查又会留下痕迹,只能日复一日地煎熬。
多年后,祁烽站在挑战法律的制高点,脚下是万千骸骨,与蒸腾毒雾,唯一能让他心情有所波动的,还是那个年少时求而不得的人。
于是他找了一个和贺兰斯有三分像的少年,聊以慰藉。
“……你是无可替代的。”祁烽看着近在咫尺的贺兰斯说。
贺兰斯又喝了一口沁凉的威士忌,酒入喉咙反而如刀割般滚烫,笑吟吟地说:“如果你不出现,我早把你忘了。”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有开始,就有结果。你的结果是什么呢?”
祁烽面色陡然冷如冰霜,“你觉得我会死?”
“为什么不呢?”贺兰斯反问,“你又不是神或魔,你只是一个凡人。祁烽,你会死的。”
祁烽低低地笑起来:“那至少死之前,我要得到你。”
他欺身靠近贺兰斯,却在瞬间,落地窗哗然破碎,碎片迸溅,折射出刺目的光芒,划破他的脸。血珠顺着脸颊滚落,他却来不及分辨,猛地扭头朝窗外看去看去
一袭高大的身影破窗而入,利落的身手如同专业的营救人员,但他的身上分明还穿着西装革履,甚至连头都没有任何保护措施,还戴着金丝眼镜。
仿佛一个斯文的入侵者,不带任何敌意似的。然而下一瞬间,贺兰斯就被劫到了那人怀里。
到此时,祁烽才听到直升飞机的声音,他猛地瞳孔一缩,就要上前抢人。
却在这时,一点红点直射他的脑门,他猛地顿住,再也前进不得,危机感遍布全身,血液仿佛都凝固。
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危险”的感觉。
是狙击枪。
第209章
杂乱不堪的废弃大楼办公室内, 气氛僵持。
酒水撒了一地,碎玻璃折射出一道道破碎的光芒,映照在此间三人身上。直升飞机螺旋桨的声音呼啸而入, 冰冷的夜风带来阵阵刺骨的寒意。
门外传来飒沓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撞开, 周顾与两个保镖端着枪冲进来, 迅速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侵入者。
“哥, 你没事吧?”周顾紧张地问。
祁烽不言语,如同一头恶狼紧盯侵入者,以及被侵入者牢牢圈固在怀里的贺兰斯。
楼外楼上狙击红点若有似无地偏离轨迹, 让其他人看到。
周顾嗓音一紧:“这是……”
贺兰斯平定呼吸,忽的笑了一声,狭长妩媚的狐狸眼斜乜身后的男人, 只看到对方挺直的鼻梁, 与幽幽反光的金丝眼镜。
杜恨别垂眸, 藏在冰冷镜片后的那双深棕色眼睛仿若无机质, 而在对上贺兰斯的瞬间, 微微弯起,是一个凉薄又柔软的弧度:“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顺势而为了?”
贺兰斯语气悠闲:“谁知道呢。”
杜恨别抬起眼睛, 将贺兰斯拽到身边,这个角度可以避开枪口, “如此良夜, 打扰了。”
祁烽语调冷冷:“你就是贺兰斯的姘头?”
“姘头?”杜恨别似玩味,又似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