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经没有说的必要了。

闻拙已经将他拉出了那道深渊,昂首挺胸。从今往后,他们的人生只会越来越鲜活,越来越明亮。

只是,人生总有遗憾,比如他失去的大部分腺体,比如闻拙的腿。

虽然他相信自己的研究一定会有成果,但他还是更希望闻拙的腿能恢复,能重新站起来。

他把环在闻拙腰上的手拉紧,把头埋在闻拙的绶带里。

闻拙靠在他头上,低声说:“宝宝,现在不是早上。”

段未离手部用力,想要用这种微薄的力量弄疼闻拙,以报复他突然又调戏自己的行为。

但因为闻拙这句调侃,他紧绷的心放松了很多。

“你不许说话了。”

他最后小声地,颐指气使地说。

。。。

对周家的审判在进行,而差不多同时,段崇以涉嫌参与多起强奸轮奸事件的罪名被警察带走,段闵因涉嫌包庇被停职调查。

一夕间,段氏集团股票暴跌,市值蒸发十几亿。

这些都与段未离无关,他早就被段家除名了。

轻舟已过万重山。

那之后的某天,段未离去看了任夏溪。

Omega怀了孕,在段未离曾经住过的医院里取保候审。

他很憔悴,气色也很差,因为太瘦,显得隆起的腹部更大了,他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和微卷的棕色头发也没有了光彩。

段未离还是那副有点轻蔑的样子,他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就是那样的。但任夏溪已经没有力气胆怯了。

他说:“我以为你会恨我的。”

段未离有点奇怪:“我为什么要恨你?”

任夏溪双手扶着肚子,没精打采:“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情敌。”

段未离说:“不能因为我们都喜欢过一个人渣就要互相讨厌吧。”

任夏溪愣住了,他没想到段未离跟他思考问题的角度完全不同。

段未离还穿着白大褂,像是好不容易从实验室里分出一点时间来看任夏溪,他双手插在兜里,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我是想来看看你怎么样,顺便问问,需不需要帮你请个律师。”

任夏溪想过无数个段未离来看他的目的,唯独没有一个是帮他。

他已经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所以,当段未离说出这句话时,他整个人都呆滞了。

“看样子是需要。”段未离下了结论。

任夏溪想起那个似乎已经变得很久远的傍晚,金色的余晖落在舞蹈室的地板上,这个人也是这样面无表情地走进来,看起来很凶神恶煞,问了他很多问题。

那天,他也以为段未离会羞辱他。

但他只收到一张去往朱尔岛的机票。

任夏溪想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问:“审判庭的人说绿野酒店的事是端……周端下的命令,是真的吗?”

“是。”段未离的眼睛里没有悲喜,平静得好像自己不是当事人,“就在我给你机票的一个小时之后,他命令手下的士官给我注射了强效腺体兴奋剂,之后找了五个Alpha轮奸并强行标记了我。”

任夏溪抽着气,在段未离还没说完话的时候就哭了出来。

段未离给他递纸巾。

“对不起……”任夏溪哭得直抽抽,“都怪我。”

段未离说:“我说这些,是叫你不要对那个人怀有希冀。你也是受害者,没有什么要向我道歉的。”

任夏溪摇了摇头,只是哭泣。

他一边哭,段未离一边接着说:“你在案子里属于不知情者,有律师在,审判庭会判你无罪的。”

“谢谢你,段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