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山,虽然我和在溪仅有几面之缘,”蒋诚想了一段时间,严怀山就在电话那头保持沉默地等待。但蒋诚知道严怀山此刻其实并没有多少耐心会等着他措辞,不过是他提到了严在溪,而严怀山又恰巧地对与弟弟有关的每一件事都不厌其烦罢了。
想了想,蒋诚说:“引导在溪绑架?汌这件事,真的好吗?赎金的金额发出后他总会猜到的,你们,你就这么笃定吗?”
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不是以严怀山事无巨细又备受信赖的秘书的身份,而是短暂的错位,成为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严怀山视线看向桌面不远处蜿蜒生长的绿色植物,刚刚写完的十五亿借款申请上墨水还没有完全凝固。
他维持的冷静伪装的外表下似乎已经岌岌可危。严怀山面无表情,用不在寻常声线中的语气不耐烦地做出最后的回应:“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
挂了同蒋诚的电话后,严怀山沉默了一段时间,刚放下的听筒又被重新拿起,忙音不间隔,发出漫长到好像永不停歇的长鸣,同楼外的大雨混入一体。
他静静地垂眸瞥向座机电话的拨号键盘,视线在那些很小的数字上,极轻微地动。
声音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严怀山却没有打出那通虽然没有问,但早已熟记于心的电话。
清晨八点过两分。
严在溪守在约定交付存折的酒店大厅里,他压低了帽檐看到熟悉的面孔畏畏缩缩地走到前台去,男人如约拿到存折,走了几步在临出门的地方打了一通电话。
严在溪的手机响起来,他接通来电:“嗯,不要在酒店停留,三天后我会联系你。”
男人小心翼翼地裹紧领口,朝人来人往的大厅环视一圈,转身走了出去。
上午九点零七分。
严在溪背对着正门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一旁的侍应生抱来新印刷出的日报替换昨日的报纸,他等了片刻,在侍应生走后起身拿起一份报纸。
日报头版确实如他致电那样紧急补加了严家长孙的绑架案。
不过标题用醒目的红色大字标记了一个金额
【15亿现金】
严在溪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他几乎顾不上暴露,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不知是不是他的心情导致,电话接通的时间比预计地要久得多。
听筒传出主编的声音,他们好像很忙,比早晨严在溪听到的背景更加嘈杂。
“您好,请问哪位?”
严在溪换了一个预付款手机,主编不知道这是绑匪的来电,在对方的呼吸声中皱着眉看了下手机:“不说话我就挂电话了。”
“我要的不是十五亿,”严在溪深深地吸气,用尽很大力气才能保持自持的语气:“为什么改了金额?”
“先生,是你的同伴要求更改的。”
“什么?”
女人发音的频率低了一下,有几秒完全的安静。
严在溪立刻明白她让人监听了手机,不再废话,当机立断地挂了通话,随即站起身将手机丢进酒店大厅的垃圾桶内。
他脸色十分差,一把抄起还未看完的报纸,顾不上思考,把尖瘦的下巴埋进衣领深处乘坐电梯上了楼。
严在溪在这里订了三天酒店,他方才还给Alice发了邮件,但还没有收到回复。
坐在房间的沙发上,严在溪完完整整地把报纸上刊登出的绑架案信息看了一遍。
他原先要求的一千五百万赎金翻了一百倍,成了十五亿。
72小时内要求严家准备十五亿现金,几乎是不可能的要求。
即便严怀山真的拿出十五亿现金赎回孩子,严在溪也不可能把小孩送回去,这场绑架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