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所以我第一次偷看到你做的那些杀死兔子的实验的时候,不是害怕你知道吗?哥。我竟然会感到庆幸。你不是完美的太阳,让不会被阳光照到的我离你也不再是那么远了。”
“但我不配你对我这么好,”严在溪的声音缓慢地移动了一下,更靠近严怀山耳朵的位置,“我是个很小气的人,在福利院的时候总因为学不会分享,抢不过就动手打人被关紧闭。所以后来我总在想,妈妈是不是也是这样一个自私又吝啬的人,我又很不幸运地遗传到她身上所有不美好的品性。”
“接你回家前我在福利院看过你全部的禁闭记录。”严怀山单腿曲起来,将一只手臂随意搭放在膝盖上,他安静地说。
“你都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严在溪脸颊都贴靠在门上,有些发怔,淡淡地呓语。
“哥。”
“嗯。”
“我必须离你很远,”严在溪笑着闭起眼睛,眼角有泪珠淌出来,快要睡着了,声音也变得很轻:“要是离你太近,我会害怕的,会怕你发现我不值得你爱,会怕你发现我不是个好弟弟,会怕你因为不完美的我,远离我。”
严在溪很困了,眼泪胶着着近乎透明的眼睑,他睁不开眼睛:“我想做那个先逃跑的人,你就不会发现我是不值得爱的了……”
“哥,你是我哥,让让我吧,嗯?”
严怀山的声音像是很困了,但得不到他的回答,仍在苦苦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门后传来哥哥依旧平稳的回答。
“好。”
严在溪脸颊上露出满意的淡笑,他靠着门板,听到一门之隔后严怀山平缓均匀的呼吸。
渐渐睡了过去。
没由来的,他梦到了还在德比的那天夜里。
身形瘦小的严在溪偷偷躲过所有人,哼着歌谣,抱着陪伴他很久的枕头与长被,一路小跑到了哥哥上了锁的房门外。
走廊很静,没有一个人。
严在溪有些费力地拖着被褥,仔仔细细地把每一道褶皱抚平,而后将枕头贴上门缝,听着屋内很轻很轻的脚步声与呼吸。
严在溪前所未有地感到无比的喜悦与满足。
他囚禁了属于自己的太阳,哪怕是稍纵即逝,哪怕是昙花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