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了多少次,‘你起晚了’。
当太阳与我同在,时间还有什么意义?”
没有标题,没有作者,只有短短的四行诗,和一个毫不起眼的灰扑扑背景。陆向舟安静地等待学生们读完,然后开口问道:“告诉我,这首诗写的是什么?”
“爱情!”
“是写给男朋友的!”
“热恋!”
“好,写的是爱情,也可以是写给爱人的情诗,或者就像你们说的,是热恋时情感的宣泄。那第二个问题,你们觉得这首诗美吗?”
“挺美的。”
“还行,有点夸张。”
“最后两句可以,我喜欢最后两句。”
“行,绝大多数同学说挺美的,大家基本都比较认可,觉得这是一首还不错的情诗。那现在――”陆向舟摁了下鼠标,一个陌生的人名出现在诗的上方――鲁米。
“鲁米是这首诗的作者,你们可能很少听说,因为他的作品近几年才被翻译成中文进入到大家的视野中,而我之所以把这首诗作为本堂课的引子,是因为鲁米是一位□□教作家,他所代表的的教派苏菲派是□□教内部一个非主流但很迷人的教派。”
之所以,□□教,苏菲派。这三个词的串联实在太奇怪了,虽然陆向舟看上去是在向学生们解释,但实际上没人听得懂他到底想表达些什么。
“好,知道了作者的身份,刚才的那个问题我想再问一遍:你们觉得这首诗美吗?”
“美啊,作者的身份不会影响到作品的质量啊,你上节课不是说了吗?”
“对啊,□□教徒也可以谈恋爱嘛,谈恋爱总归是没错的。”
“只要是情诗我都喜欢。”
“可以,不错,”听完学生们的回答后,陆向舟点点头,继续道,“你们现在依然觉得这首诗还行,并没有因为作者的宗教背景而对诗产生什么奇怪的想法,那我再给你们说一件事情,那就是这首诗其实是用来歌颂真主的,也就是他们□□教里的神。怎么样,还觉得这首诗不错吗?”
“?这有什么,歌颂真主也很美啊。”
“我还是觉得它像情诗哈哈哈。”
“这么一说最后两句更迷人了。”
学生们叽叽喳喳,陆向舟靠着讲台,心里的大石落下了大半:“这就对了,所以你们看,一部文学作品的好坏,是不是并不能由作者的身份和其原本的内容来决定?否则这样一篇宗教诗人写的宗教诗歌,按理说是并不能进入到我们的课堂上的,但是――”陆向舟抬头巡视了一圈教室,“但是,文字的魅力不论国别也不讲流派,与宗教信仰也完全无关,它是无国界的。”
原来这堂课的论点在这里,学生们恍然大悟,小部分人甚至不由得鼓起掌来,为这个精妙的开头感到兴奋。
“那所以,今天我们就来学习一下19世纪西方最后的一个文学流派――唯美主义,一起来看看到底什么是文学之要义。”
陆向舟讲课的声音从讲台上娓娓传来,学生们一会儿参与讨论,一会儿低头疾书,整堂课算得上是张弛有度。突然,陆向舟收起了温和的笑容,蹙着眉头问道:“所以唯美主义倡导以语言艺术作为衡量一部文学作品好坏的唯一标准,认为一部作品的内容与内涵并不直接与作品档次挂钩,后来就延伸出了我们今天反复提及的创作自由。那我想问一下大家,你们觉得作者可以自由选择文学作品的内容吗?”
这个问题太大了,阅读积累有限的学生们全都哑口无言。
“如果大家觉得这个问题太难,那我可以给大家缩小一下范围,”陆向舟看出了学生们的为难,“现在我想和你们讨论的问题是创作自由,所谓自由,一般分为正向自由和负向自由,所谓正向自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