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这些全部都是家庭和爱情没法给予陆向舟的。他把教室当成了自己离婚的避难所,不仅以更大地热情投入到工作中去,还破天荒地主动承担了所有老师都不愿意任教的阅读课程――因为这个课程枯燥乏味纯粹浪费时间,关键,还不算课时量。如此一来,陆向舟的工作时间就由一周两天变成了一周四天。可他还是觉得不够,应该要多一点,再多一点,多到可以用工作替代生活,白日替代黑夜,这样他才不至于在每一个形只影单的夜晚突然感到窒息和惊恐。

狡兔理应三窟,风险必须平摊。离婚这堂课教给陆向舟的最大的道理,大概就是工作之于一个独立个体的重要意义。

现在,熬了一整天才批完学生阅读笔记的陆向舟正没精打采地往他的公寓窟走。上周他给学生们分享了《使女的故事》,要求所有人阅读并写一篇读后感。这是前几年非常优秀的女权主义作品,假设大胆,意蕴深刻,仔细看下来还有几分阴森与恐怖。他原本想着学生们,至少那些Omega们能写出不少让他眼前一亮的阅读感想,但老师永远都会低估学生对于作业的抵触,他们也许会在课堂上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兴趣盎然,满脸全情投入的表情,但下课之后,只要一离开那个教室,就会把老师、课本、知识统统一股脑扔进垃圾桶――学生的青春永远是恣意的,而恣意是学习的反义词。

所以100多本阅读笔记里差不多有大半都是雷同的,学生们为了偷懒,第一选择就是上网抄作业,抄就算了,很多人连多摁几下鼠标往后多翻几页都不愿意。于是同样的段落出现在不同人的作业里,还有几篇甚至全文一致,这是改都没改就直接抄了。

为什么要把学习知识当做受难?难道大脑空空才是炫耀的资本?

陆向舟真的想把每一个抄作业的人都揪出来让他们好好回答一下这个问题,但这么多年,这么多雷同的遭遇,又让他对这种审问产生了深深的疲惫感。搞教育就是这样,看起来是个摆渡者,一趟又一趟的把要过河的学生渡到彼岸。但其实真想过河的完全不需要老师渡,自己淌水都能淌过去,而不想过河的,别说你一叶扁舟了,就算一艘航母也拉不过去,过去了人还得往回游。

就像他和宫羽的婚姻,终是勉强,一直勉强。

“陆向舟。”

突然被叫全名吓得陆向舟一激灵,回头一看,是陈敏。

“你不接宫羽的电话就算了,怎么连妈妈的电话也不接了?”

“你的电话和他的电话有什么区别?要说的话还能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陈敏皱着眉走近陆向舟,“我怎么知道他要说什么,你们离婚之后他可没找过我。”

“喔,他没找过你你就来主动训话了?你们真的不用去查一下血缘关系吗?”

“没礼貌!”陈敏在陆向舟的公寓楼下转悠了半个多小时,要不是听同楼的老师说他晚些时候应该会回来早就转身走了,结果甫一见面这人就怪声怪气的,顿时血压飙升,“你还是当老师的人,现在我们还在你学校里,你这样就不怕你的同事和学生笑话吗?!”

“我怕什么?”陆向舟冷笑了一下,“怕他们知道我离婚了?还是怕他们知道我和自己亲妈关系不好啊?那不还省事了嘛,正好这两件事我都不知道要怎么给大伙儿说,要你来一趟他们就能猜到了,我还真得好好谢谢你才对。”

这话太难听了,陆向舟自己也知道,但他现在就是想说难听的话,做难看的人,只要陈敏别再拿离婚的事教育他,不让他做人都可以。

“我不在这里和你吵,走,上楼去,有些事我想问你。”结果陈敏没接招,扭头就往他的公寓楼走。

“诶,等会儿,有什么事就在这问,我――”

“你什么?你公寓里金屋藏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