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4)

“对,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家之一,你们原来应该学过他的小说,初高中语文课本里都有收录。可是莫泊桑从他老师那儿学到了多少东西呢,我认为撑死也就三分之一吧,三分之一都算我对他非常客气了。”

不是吧?宫羽内心困惑,莫泊桑这么有名,就连他这种门外汉都听说过,怎么他的老师这么厉害,自己反而一无所知呢?

“你们一定觉得好奇,为什么一般般的学生这么出名,但超级厉害的老师却鲜为人知,”陆向舟仿佛看穿了宫羽的心思,一下就把他埋在肚子里的话给倒了出来,“因为福楼拜创作的作品非常有限,他每天工作8小时,坚持写作20余年,却只出版了5部作品,相当于四五年才能写一本书。而我之所以说福楼拜的写作水平远超于莫泊桑,就是因为他完全将慢工出细活做到了极致。不仅用词精准、优美,他甚至可以做到写下的每一个词都不可被替换,用过的每一种形容都是最优解。如果说李白、杜甫是汉语运用的大师,那福楼拜一定是法语运用的大师,他是绝美的、无人能敌的。”

绝美的、无人能敌的。宫羽不自觉的被陆向舟这些夸张的用词吸引,他知道陆向舟一定是夸张了,但这种夸张却莫名让人神往,即便他不知道福楼拜,陆向舟也不懂法语,但这种声情并茂的描述却让人很难不去相信。

情绪氛围,宫羽突然想到这个词,陆向舟用话术渲染了一种很恰当的情绪氛围,让他和所有学生都沉迷于其中。

“所以我们就一起来看看这位大作家笔下的爱玛和苔丝到底有什么不同。爱玛出生于一个还算富裕的资产阶级家庭,有一个非常疼爱自己的老爸。这位老爸不惜花费大量的金钱,也要把爱玛送进城里最好的修道院去读书。那爱玛在这种学校里学到了什么呢?学到了幻想。她读书,读的不是教会里那种枯燥无味的书,而是圣皮埃尔,是司各特,从温柔到热烈,不一而足。她作女红,绣花朵、绣云彩,绣臆想中的美丽世界,用明丽的色彩,装点自己的梦。她也唱歌,歌唱爱情,歌唱从来不存在的情人,有时欢乐,有时忧伤,歌成为了她纾解情绪的武器。”

那不就是矫情么?宫羽心想,读诗、刺绣、唱歌,文艺青年标配,而文艺青年就是矫情的代言人,就像......就像此刻站在讲台上高谈阔论的陆向舟――除了他不会刺绣和唱歌。

“就是这么一个姑娘,却被爱女心切的父亲许配给了包法利。包法利是谁,是一个乡村医生。首先,他是个医生,医生就还算有钱,起码属于比较中上等的阶级,但是呢,他又是个乡村医生,专门治跌打损伤的,你们品品,这个病种是不是一听就有点土?”

“哈哈哈是的,我觉得还是外科医生洋气。”

“牙医也行,牙医钱多!”

学生们又开始离题万里的议论,医学各个门类的收入状况被他们说了个遍,宫羽也就是碍于伪督学身份不便开口,否则真想好好纠正一下这帮学生的思想观念,要告诉他们看病救人不分高低,每一个病种都值得被尊重。

“好啦好啦,不管哪个科钱多,反正爱玛都很不喜欢这个包法利就是了。因为他长期在乡村生活,身上完全没有爱玛喜欢的那种浪漫气质,不仅没有,他还有体臭脚臭,睡觉不脱鞋,脱鞋不脱袜。总之就是――要命,不停地在爱玛的禁区横跳。”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描述,宫羽又笑了,他都数不清这一堂课被陆向舟逗笑过几次了,如果陆向舟在家也是这么个说话水平,他俩至于天天横眉冷对、你死我活的吗?

“所以即便包法利对爱玛是真的好,死心塌地的好,倾其所有的好,爱玛也还是不喜欢他。她曾经努力过,想着要像其他所有家庭妇女一样相夫教子,甚至还强忍恶心给包法利生了个女儿。但时间长了,她还是觉得真的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