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

暴雨如约而至，刘玳手中的杯盏却不慎滑落应声而碎，新茶的残渣脏了一地。

李玄烈去而复返。

被雨打湿的衣衫紧贴着他起伏的胸膛，俊毅的脸上沾满水珠，他抿着唇望着刘玳，说道：“幽城守将沈复岭叛变，京城前去的玄羽援军遇袭损失惨重，边地九城告急。”

“礼部尚书孙阚叛变，打开城门与刘唐叛军、突厥细作里应外合，挟持京中梁太傅等朝廷命官。”

“而这一切的主使都是你的姐姐，元雨公主刘珠，她已与异族突厥勾结。”

他按住刘玳的肩膀，神色复杂，“玳儿，告诉我，这些你知道吗，你都知道吗？”

刘玳手上还沾着新茶的水渍，他无措地捏住袖子，在布料上印出了湿漉漉的指印。

怎么会，姐姐怎么会同突厥人在一处。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选择与突厥结盟，他们当年是屠了边地整整一座城的野蛮异族，对中原垂涎已久，又怎么会安好心。

刘玳深知其中利害，可面对李玄烈，却又无法多说什么。

“那你回来做什么。”刘玳望着他，低声问道。

“我来带你走，”他说，“京城要变天了，我不能留你一人在这。”

第一章 28（有删减）

28

成长于深宫之中的元雨公主从不是个良善之人。

往日总被爱意蒙蔽，李玄烈当然看不透，等到一次又一次撕下面具，他不得不跳出了偏爱造就的固有印象，才看清了在美貌与柔弱背后的不择手段。

也许是蓄谋已久，从边地九城到京城的叛乱并非一朝之变。刘珠、孙阚与突厥人，刘唐、世家与异族，三者在不知不觉间已将利益相互连结，为的只有一个目的将李玄烈从皇位上拉下。

叛军来势汹汹，他们似乎对李玄烈的行踪了如指掌，在他再度踏入清河行宫的那一刻，千军万马便接踵而来，乘于雨幕之下将行宫团团围住。

京中援军被切断，真正受李玄烈掌控的玄羽军大部分又被牵制在了边城，现下身边只有几支禁卫军，与宫外乌泱泱一片的叛军相比，胜算太小。

风水轮流转，作困兽之斗的人终成了李玄烈。

远山闷雷滚动，滂沱大雨还在不停地下，呼啸的风声已将灼热夏日带入了一场冰凉的雨季之中。

“你不该回来的。”刘玳望着窗外阴云雨幕，喃喃说道。

叛军早有预谋，集结大批兵马意在围攻行宫，早上李玄烈的突然离开反倒出其不意。可他却又回来了，这举动无异于自投罗网。

李玄烈似乎不在乎身处险境，他说：“我不会丢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