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傅景言端着咖啡杯的手,微微攥紧。

“景言,当初我是怎么苦口婆心地劝你的,为什么你就听不进去一点?”商母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是非毁了我们整个家你才甘心吗?!”

商母的声调有些拔高,咖啡店里仅坐着四五个人,忍不住都望了过来。

傅景言眼盯着商母杯子里搅浑的咖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脸上好像露出了抹苦笑的神情。

“是他先来找我的,伯母,”他开口说,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您的好儿子先缠着我不放的,这也算是我毁了你们全家吗?”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商母倏的一下站了起来。

“如果不是他在我的面前故意喝那么多酒,喝得不省人事的话,我不会把他带回画室,要不是他说在这里实习 说希望我找他,我也不会带我侄子转院来这里。”傅景言身子微微后仰,像是因为商母话的刺激,有些不顾一切起来,“是您儿子天天在病房缠着我,跟前跟后地叫我哥哥,难道您不知道吗?现在说什么以我做的事抓去警局判刑也不为过,那伯母,当初您为什么没有把我抓去警局?!”

“所以你承认你是带你侄子故意转院,来找阿青的?”商母脸色猛地一变。

傅景言嗤笑出声。

他也不是什么君子,他和商丹青说是堂兄夫妇出差,无奈把孩子交给当时看画展的自己照顾,其实不过都是借口,他就想看看他再次出现在商丹青面前,那人会是什么反应。

他也想看看,那人是否还会和当年一样,一刻不离地黏在自己身旁。事实证明商丹青和当初还是没有区别,还是那个只要自己动动手指,就会主动贴上来喊哥哥的笨家伙。

一样的单纯好骗。

“你疯了?!”商母脸色大变。

傅景言坐在那,平静看着。“这不就是您想要的答案吗,伯母?知道我的确是费尽心机想要接近商丹青,您不就如愿以偿,更有理由去控诉喊冤了吗?”

“景言,你是不是因为当年的事……”商母颤抖问道,“难道你是想报复阿青?!”

傅景言的手猛然一顿。

商母的语气忽然柔了下来,好像带了几分后悔意:“景言,伯母给你道歉好不好?其实当初所有的事都是伯母的错,刚才伯母也不该那样说你,但是你可不可……可不可以不要再和阿青有来往?”

说起当初,就好像又回到当初那个闷热的小阁楼,盛夏的三伏天阳光能将人烤得晕眩,傅景言闻言缓缓攥紧了指尖。“伯母说笑了。”

报复,他又怎么会报复商丹青。

对坐的人似乎一下坐立不安起来,咖啡馆中仍然是沉寂的,傅景言端起美式喝了一口,缓缓想起那天十八岁的商丹青苦恼地来寻自己的景象。

一切都太过荒诞。

光阴荏苒,那年的商丹青是单纯稚嫩的,他穿着一件灰色的短袖,还有灰色的五分裤,捧着酒瓶来偷偷找傅景言喝酒,他说自己不想学医,不想离开家,更不想离开哥哥。

白皙的小腿坐在天台边一晃一晃,日头晒得厉害,身边人的鼻尖热得冒出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