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幕傅景言记了很久,也记得他们就这样坐在天台边喝傅母酿的葡萄酒,一杯接着一杯,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滋味,傅景言只记得吞咽入喉的呛鼻味道,带着一点葡萄的甜味。然而好像一切的痛苦与噩梦,也都从那一刻开始。
喝醉的商丹青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那张醉醺醺的脸带着酡红,那眉眼好像也同平常不一般,原本他只当商丹青是喝醉了,可是当商丹青抱紧了自己,咬着耳朵说出那句“好喜欢哥哥”的话,傅景言的身体却彻底地僵住了。
“阿青真的好喜欢哥哥,”少年人沙哑哭诉的声音在耳边绵绵地响起,“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哥哥就不能喜欢我一点点呢?”
“丹青……”
不知道酒杯是什么时候落地的,涔涔的葡萄汁顺着脖颈蜿蜒向下淌,带着酒气,商丹青迷迷糊糊来亲他,被他推开以后委屈地在那放声大哭。
可是他们又怎么可以在一起呢?年少的他们所要背负的实在太多太多,傅景言在原地怔愣许久,到最后也只能抱着人先回了老阁楼,想着给商丹青换一件干净的衣服。
被夏风吹起的白色纱帘一扬一扬,扬在那人赤裸的脊背上,等到傅景言拿着衣服回来的时候,却只看见商丹青独自一人趴在窗边,未着寸缕的模样。
折叠着双腿,那身体的曲线实在是太美了,白皙的皮肤好像捏一把就会留下印记,临着光如同米洛斯的维纳斯一般,那双哭肿的眼转过来,迷离地看着他。
“哥哥,我这样好看吗?”商丹青沙哑着嗓音看向他,一边又伸手去接窗外的光,“哥哥把我画下来好不好?”
“……好。”
他怔愣着,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答应下来。
他一步步走向他的维纳斯,小心而又谨慎地将人抱起,来自于皮肤的温度透过手掌传递着,他能感觉到他所抱起的身体的柔软,他把商丹青放到床上,想要给人换衣服,那只手却又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掌,抓着他的手掌亲昵地贴上自己。
“哥哥,不要穿衣服。”商丹青很小声地说道。
柔软的身躯在他的掌心中滑动着,希冀着能得他的一丝垂怜,商丹青试探着吻上傅景言。
“哥哥……”
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迷乱了心智,等傅景言回过神来,他已经整个身子压了上去。
于是老旧的阁楼里逐渐传出压低交错的声音,他听见商丹青在轻轻的哭,却又忍不住勾住他的脖颈,将他抱得更深更紧,窗外的热浪一阵接着一阵,风扇在耳边吱呀呀地响着。
直到他们彼此相贴地躺在同一张凉席上,黏热的汗水一点点融合在了一起。
大错铸成。
领着商家夫妇来家中喝茶的傅母带着他们走上阁楼的台阶,没有看到本该放在老阁楼上的茶桌,却撞见傅景言为商丹青擦洗的景象,薄薄的毛毯盖不住那点暧昧的痕迹,而床上的商丹青好像醉到不省人事。
商母看到这副场景,当场就晕了过去。
那一天商丹青被换上衣服带回了家,而傅景言却被关在阁楼上一顿毒打,明明是两个人共同尝下的禁忌之果,在傅父眼中却成了自家儿子猥亵的罪证。
“你真是畜牲!猪狗不如!要不是你每天学什么破艺术,又怎么会学成这种德行!”那脚踹在傅景言的身上,毫不留情,“你哪里对得起人家商家,你简直该进监狱去坐一辈子的牢!”
“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还敢顶嘴!”
傅景言攥紧拳头一言不发,等着商丹青醒来为自己证明辩解的那刻。
然而他被关在阁楼里整整三天,就在他没有吃喝奄奄一息的时候,却等来了商家搬家的消息。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