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自己。
他是狗。巴甫洛夫的狗。
时蔺川忘了当时自己有没有给予谢景和他想要的夸奖了,但他清楚地记得那阵来自内心深处的隐痛,无处抒发和解脱。于是他笑着,轻柔地捞过那人的后脖颈,调转方向……
不容拒绝地、将他的脸往自己○下按。
真好。
谢景和现在也像一条狗了。
他的专属贱狗。
那时候的他,如此卑劣地想着。
·
梦里,时间失去了概念。
时蔺川坐在尸体旁,心里没有一丝丝动容。
他知道这不是谢景和。
谢景和是活生生的,会喘气,有温度,眼睛很亮。他在的地方有明媚的阳光,空气也热闹,永远不必担心感到寂寞。
因为他会大吵大闹地说,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以至于时蔺川重复了千遍万遍‘我讨厌你’,魔法却不肯对那个人生效,导致他数次想要落荒而逃,不愿意面对接下来注定的败局。
他不能输。
倏然间,梦里无边无际的雪融化了,可尸体还躺在那里。时蔺川看到自己的面前筑起高墙,阴森的古堡冰冷厚重,隔绝了所有光亮,荆棘爬到他的脚边,像无数条嘶嘶叫唤的蛇。
眼前的一切,是那样扭曲。
正如他的心。
就在这时候。
时蔺川突然听到尸体说话了。
“没关系的。”
“蔺川,你现在可以松开我的手。”
空气沉寂,时间骤停。
时蔺川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他只是发了很久的呆,然后无比疲惫地应道:“你以为我不想?”
“……我只是做不到。”
话音刚落。
整个梦境世界开始大地震,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与此同时,畸形扭曲的城堡逐渐崩塌,长着尖刺的荆棘被地火烧得一干二净,厚重的地面裂开深坑……
一株陌生的植物从坑里颤颤巍巍地挺起了腰,向主人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花苞鲜艳娇嫩,幽香盖过了硝烟尘土味。
时蔺川垂眸凝视着它,从来没有怀疑过它的来处与物种梦里梦外两个世界,大概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明白了。
这是谢景和不经意在他心里撒下的种子,被自己有意无意地忽视数年,打压数年,却顽固地生了根,发了芽……
在这一刻。
时蔺川终于迎来了它的花期。
他不得不正眼看它。
世界在崩塌。世界也在重构。
时蔺川只是静静地坐在这里,任由它折腾得天翻地覆,不再像以前那般气急败坏地阻止,而是无力地旁观着,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良久。
他哑着声儿,用很小的音量说:
“谢景和。”
“我有点害怕。”
“……”
昏黄光线钻进男人的眼皮,硬生生地撬醒了他的意识。时蔺川恍然睁开眼,眼皮与底下球体产生了巨大的摩擦力,仿佛某个不知名的存在往里填埋了一整片荒漠。
无比干涩。
窗外的夜深了。
双人病房里静悄悄的。
时蔺川眨了眨眼,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蹩脚的中式英语,语法稀碎,一个简单的句子说得磕磕巴巴,很不自然。
他扭过头,就见谢景和拄着拐站在病房门口,左小腿打了石膏,右手包得比之前更像猪蹄,正用手辅助比划着,询问查完房准备离开的女护士,“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为什么我的丈夫还没有醒过来?”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