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

他的呼吸变得绵长。

然而,时蔺川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他很费劲地把自己的胳膊从谢景和的怀里抽出来,无声下床,披上外套,然后将窗打开一条极其细窄的缝隙,点了一支烟。

其实他抽烟并不频繁。

但近月来,他抽烟的次数越来越多,最近已经发展到只要他一看到谢景和那张傻不溜丢的脸,就忍不住喉舌发紧,需要尼古丁来帮助大脑保持往日的镇定。

……似乎没什么用了。

时蔺川望着窗缝外的雪景,呼出一口灰白烟雾,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被子里的那道人形轮廓。

屋中昏暗。

谢景和睡得很沉,头发翘起来。时蔺川隐约瞥见半截耳朵尖从中探出来,莫名想让人啃上一口,尝尝味道。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清清淡淡。像雪,又像雾。

可是雪会融化,雾会散开,一旦天亮,他就不会对清醒状态的谢景和露出这样的笑了因为时蔺川是个胆小鬼,不敢也不能承认自己被某个存在真真切切地俘获了整颗心。

否则,包裹着心脏的魔法会失效。

而他不愿意承担心脏被腐蚀的痛苦。

尽管谢景和已经快要把他躯壳里的血骨脏器掏得一干二净,只给他留下薄薄一层外壳,可时蔺川还是不肯就此认输。

他可以死,但不可以碎。

“呼。”

最后一口烟湮灭在冷空气中。

时蔺川将窗缝闭合,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蹲下|身,伏到沉睡之人的耳边,轻声道:“……真讨厌你啊,从第一次见开始。”

他盯着这人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忽然张开嘴巴将那半截耳尖叼在齿间,轻柔地左右研磨了两个来回,似乎真的尝到了一丝丝甜味。

墙角的固定摄像头早就被他用毛巾盖上了。

……就当是顺手吧。

·

翌日。

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整,节目组整装待发,准备推进本周的直播与录制工作。由于国内外的时差问题,直播间的上下播时间进行了相应的调整,时长也有所缩短。

经过技术推演,直播人气的影响尚在可控范围内。

因为转换成国内首都时间,直播间开播的时间延迟到晚上六点,正是不同年龄群体的休息时间最为重合的时间段,再加上前一周的人气积累……

起码稳住水平线是没有问题的。

相应的,未播出的素材也会变多,有利于后续吸引观众。

策划组早就讨论过,认为此举利大于弊。

待嘉宾吃完早饭,导演组cue起了流程。

进行过一轮小游戏后,三组嘉宾得到不同的分数,工作人员按照不同的分数,给每组嘉宾送上不同厚度的信封,以及相同型号的便携式相机。

“里面装的是伴侣们今日一整天的旅行资金。”

当天的任务只有一个:伴侣们需要合理利用这笔钱,在外面渡过愉快的一天,地点不限,内容不限,并拍下打卡合照。

本周的主题,叫做[回忆]。

时蔺川捏着三组中最为宽厚的信封,随手将其塞入谢景和的外套口袋里,很无所谓地问道:“去哪儿?”

谢景和神情兴奋,反问:“你想去哪儿?”

在此前三年的婚姻生活中,他时常提出想跟丈夫出门旅游,但时蔺川总是拿他的公众身份做借口,或是扯谎说公司领导批不了假,一次次地拒绝谢景和的邀请。

被拒绝后,谢景和很失落。

但他也很好哄,只要时蔺川将他抱在大腿上颠个几分钟,他就乐得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