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酩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哥哥是爱他的。
就是爱的。
即便只有一点点那也是爱。
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透着怜惜的爱意的。
这次余醉很温柔很体贴,结束后还会问他疼不疼,完全不像上次那样,丝毫不顾忌他的感受。
陈乐酩蜷缩在他怀里,说不疼。
余醉又问:“比上次好一些吗?
陈乐酩说好很多,但上次也不疼。
“瞎说。”
余醉不信,弟弟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难受。
“我对你那么凶,给你弄成那样。”
“那也不疼啊,嗯……可能有一点点疼吧,但是想到是哥哥,就会想哭。”
上次哭了,这次也哭了。
他抱着枕头一哽一哽地流泪。
余醉还以为他怎么了,拿过他的枕头,把他抱起来哄哄。
陈乐酩摇摇头,把汗湿的头发全都撩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我才知道,原来这件事一点都不疼啊……怪不得大家都这么期待。”
余醉一下子僵住,猛地闭上眼。
“那你呢,你觉得它疼,怎么还这么期待。”
“嗯?”陈乐酩不解地看着他,天真又理所当然地说,“我期待的不是它,是你爱我啊。”
是你爱我啊……是你爱我啊……
这几个字从陈乐酩的嘴巴里说出来,那双黑漆漆的的望着他的眼中是满到溢出来的爱与依恋,就像玉皇大帝降下的九重天雷,注定余醉这只“包藏祸心”的大妖不能渡化成仙。
那晚之后,他们又有过很多次亲密。
有时会到最后,有时不会。
余醉一开始还谨遵医嘱,每次只吃五颗药,后来慢慢加量,加到九颗十颗。
这个药不会让他失控,但也有副作用。
失眠耳鸣、精神恍惚、对胃和肝脏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害。
婚礼前的两个月,他暴瘦七八斤。
为了不被弟弟看出来,只能没日没夜地工作假装操劳过度。
但身体和精神都被挤压得太厉害,就像气球被充气到爆炸的临界点。
他还记得,那是很平常的一天。
弟弟给他拿来一批花种,让他挑出能开花的种子。
他麻木地看着弟弟沉浸在要结婚的喜悦中,陪着他强颜欢笑。
弟弟缠着他玩了一会儿就走了,去太平公馆种花,他把种子平铺在桌上,一颗一颗精挑细选。
大半天时间,只挑出来一小瓶,眼睛瞪得酸疼。
他那段时间很容易累,容易困,但真放下工作去睡又睡不着。
他挑完最后一把种子,拿着玻璃瓶起身,身形一晃,玻璃瓶“砰”地砸到地上。
与此同时,门外的专用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响。
做他们这行的,对危险有天生的警觉。
余醉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看向门口,麻木而平静地等着闸刀临头。
陈乐酩刚进来时或许还抱有一线希望,但对上他的眼神,就知道再无转机了。
他们太了解彼此了。
对视一眼中含着千言万语。
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哥哥在装吗,他又不傻,他只是不敢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天真地以为他们能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到死,但真相偏偏要以他最不能接受的样子迎面给他一巴掌。
他冲进办公室,门都没关。
垂在腿侧的两只手紧握着,止不住发抖,等余醉解释。
余醉什么都没说。
他捡起那瓶花种,递给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