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醉面无表情没有作声。
汪阳也没心思再开玩笑了,“二哥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爱不爱他?”
余醉静默良久,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想啊,想清楚再给他答案,你这样算怎么回事啊。如果让我知道秦文敢背着我偷偷吃药,我立马把他阉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再也不回头。”
“没什么好想的。”余醉的声音很轻,“如果注定我这一辈子都要陪在他身边,那以什么身份陪,就由他说了算。他想我是哥哥我就是哥哥,想我是爱人我就是爱人。”
“那你的意愿呢?不重要吗?”
余醉呼出一口气,药物开始起效果了。
他没有回答,径直上楼。
隐在夜色中的背影透着股浓重到化不开的无奈和疲惫。
但汪阳已经知道答案。
他的意愿或许很重要,或许不重要,没人在乎,他自己也不在乎。
很多时候,向他发号施令的是心脏,而非大脑。
他的意愿存在于他的大脑中,而陈乐酩占据着他整个心脏。
余醉向前一步,踏入光中。
卧室门打开,楼道里的光漏进来也是狭长的一小条。
陈乐酩刚在眼泪中睡着,就感觉到嘴巴忽然碰到了什么温温软软的东西,身体被一股力量罩住,手脚仿佛被钉进床板似的不能挣脱。
他以为自己被鬼压床了,还是个力气很大的鬼。
下一秒,熟悉的苦薄荷味冲进鼻腔。
嘴里被挤进来一颗硬糖。
“唔……”他睁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人:“……哥?”
“嗯。”余醉的掌心轻抚过他的发顶、耳尖,最后蛮横又毫无章法地掠过他的鼻尖和眼睑。
“哥是吃糖了吗?”陈乐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声音透着刚醒过来的哑,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做梦了。
只有在梦里,哥哥才会这样对他。
“二宝糖,还是柠檬味的。”他尝出来了,含着那一小片糖,也小心翼翼地碰碰哥哥的鼻尖,双手紧紧地圈上去搂住哥哥的后颈,“怎么不吃橙子的?”
“没拆到。”余醉把他脖子上的发梢抚开。
“拿来让我给你拆啊,我能拆到”
陈乐酩的话音戛然而止,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连忙把自己蜷缩起来,侧着身缩在被子里。
余醉停下动作,双手撑在他颈侧等他反应。
“哥怎么了……”陈乐酩圆溜溜的眼睛被他装得很满很满。
余醉没作声,看着他,又要再凑过来。
陈乐酩抵住他的额头:“等等!是要……是要那个吗?”
“嗯。”余醉言简意赅。
陈乐酩愣了几秒,忽然把脸扭过去埋进床里。
余醉听到被子里传来的闷闷的哭声,声音很低很小。
“怎么突然……突然就……”
“想你了。”余醉有无数个瞬间觉得自己该下地狱。
他低头将手指伸进弟弟的发丝里,温柔轻缓地穿过去,问他:“不想要吗?”
陈乐酩根本扛不住这个。
哥哥肯给他一个真心实意的拥抱都够他开心好久,现在无疑是沙漠中快渴死的旅人遇见汪洋河流,却不知那只是海市蜃楼。
他转过头来,细密的睫毛在夜灯下期待地眨呀眨的:“是喜欢我,才想这样做的吗?”
余醉说不出话,只是点头。
陈乐酩推开他跳下床,“哥哥等我一下!”
身上还裹着胶带,得赶紧拆开。
他拆得很急,急出满头大汗,生怕哥哥反悔走掉。
终于把胶带都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