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 / 2)

震惊和恍惚的同时还有点羞耻,但又实在找不到比那个字更贴切的动词了。

“哦。”余醉的视线只在他脸上停留一瞬就移开了,“无聊。”

“无聊就能玩我脖子吗?”

他都不知道是该惊讶余醉的天经地义还是自己的无知无觉。

为什么被揉了那么久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还很适应,很习惯,很舒服,甚至那只手拿走之后,被揉烫的皮肤让风一吹都空落落得难受。

就像……就像……

就像那里本该就有一只手。

这个想法闪过的瞬间,陈乐酩脑袋里有根弦倏地断掉。

记忆的裂缝中钻出许多许多画面。

他很小的时候在路上跑跑跑,马上要向前扑倒,一只手伸过来揪住他的后衣领,直接把他提溜起来放到手臂上抱着,他凑过去和那个人亲亲热热地聊天,那人也这样拨弄他的耳垂玩。

长大一点后他坐在一个人腿上睡觉,被说话声吵醒,那人随手揉了两下他的脖子,放轻音量道:“孩子刚睡着,会议延迟五分钟。”

再后来他被面朝下按在床上,脖子上也有一只手这么掐着他。

只不过比起小时候的力道更大,掐得更紧,很紧,非常紧,紧到快到他快窒息时才陡然放开,汗湿的肩膀快速抽搐两下,那个人低头凑到他耳边喃喃。

“舒服了?”一声轻笑。

“我是养了个什么孩子出来,怎么喜欢这种调调?”

脑袋被罩上一口大钟猛然一敲。

陈乐酩瞳孔骤缩,脸色唰地惨白,感觉自己从杂乱无章的片段中拽到一根线头,正要去扯。

“你想起什么了吗?”

余醉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

所有线全断了。

记忆碎片跑个没影。

陈乐酩湿红的眼皮无助地眨动两下,那种只差一点点就能抓住什么却再也抓不到的感觉,就像他本来要抬脚迈出电梯,电梯却突然高速坠落。

失重感一直持续到回家路上。

天已经黑透,夜幕低垂。

一颗星星都没有。

他们行驶在沿海大桥上,陈乐酩侧头看着窗外。

灰蓝色的海水安静地躺在海湾,有工人在作业,海面上漂浮着他们的鱼排,每架鱼排上都亮着橙黄色的灯,一簇簇灯光连在一起,仿佛一圈火做的小狗牙齿。

这么大的小狗张开嘴巴,应该能把海咬成两半吧?

人能不能也分成两半呢?

一半是余醉,一半是他哥哥。

陈乐酩的思绪全乱了。

因为那个大胆的、荒谬的、完全没可能的猜测,把他的脑袋搅得一团乱,他拼命想想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让大脑放空,可是不管想什么最后都会无端地联想到那上面。

余醉有一个弟弟,他有一个哥哥。

余醉的弟弟坠海自杀被救回来后就失踪了,他出车祸失忆后再没和哥哥见过面。

季小年说过余醉不准客人给自己拍照,劳拉说过他哥哥也不喜欢拍照。

弟弟失踪这么久余醉为什么一直不去找?他不急吗?

他出车祸这么久哥哥为什么一直不来看?不担心他吗?

不可能不急。

余醉那么爱他弟弟。

更不可能不担心。

他哥哥那么爱他。

陈乐酩想起前两天考试时老师提醒他们的话:当你算出来的答案不在选项内,而你又笃定自己是正确的时,举手示意监考老师,题目出错了。

题目出错了。

余醉不需要急,哥哥也不需要担心。

因为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