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逢春咬了口苹果,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对面的电视大屏里正播放着一则早间新闻。

昨天夜里,末城西站出现了一起抢劫伤人事件,幸好巡逻军警反应及时,没有造成重大伤亡,肇事人已经被带走了。

涂满马赛克的现场报道里,有一帧没有完全盖住嫌疑人的脸,余逢春认出来了。

沧北水库的六个绑匪里,有一个身高大约在一米七八左右,体型瘦长,不怎么说话,但眼神很阴毒。

他算是头领比较信任的队员,没想到也被抓住了。

邵逾白坐在他身边,安静地听着余逢春讲话,接住余逢春搭过来的腿,盖上毯子以后,指尖不自觉地敲击着小腿上的软肉。

很痒,余逢春缩缩小腿,见无法挣脱后就放弃了。

邵逾白也改变了策略,从不怀好意的触碰变成了按揉,对劳碌一夜的酸痛肌肉非常友好。

“等这件事结束了,我陪你出去玩。”

新闻结束以后,余逢春关闭电视,往沙发上一歪,刚躺下,就听见邵逾白这么说。

掀开挡住视线的枕头,余逢春扬扬眉毛:“陪我出去玩?”

“嗯,”邵逾白点头,“一直闷着也不好。”

他没说具体去哪里,但昨天晚上余逢春用电脑看肥皂剧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一份邮件,来自于某位隐居山中的名医。

这位名医主攻调理身体和伤害恢复,在邮件里,他接受了邵逾白的预约,表示可以在两个月后见一面。

如果是要调理自己的身体,那早在今天之前,邵逾白多的是时间,偏偏是在两个月以后

那这次预约是为了谁,就显而易见了。

余逢春没有拆穿,选择当不知道,提起另一件事。

“余柯逃不掉的,”他说,“但我在想,如果他不是真的余柯,那我的亲弟弟现在在哪里?”

这个世界上一定是有那个真的余柯的存在,因为不光余父余母把人接回来的时候做过基因检测,余逢春私底下也做过几次,毛发样本完全正确。

这说明世界上真的存在某个和他同一血缘的人。

邵逾白平静道:“他被控制了,或许还包括他的养父母。”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虽然不想承认。

如果秦泽能及时找到他,万事大吉;如果秦泽找不到,这个孩子就会成为余柯逃离的筹码,或者更糟糕。

因为余逢春真的不觉得余柯会像最懦弱平常的罪犯那样断尾求生。

“邵先生。”

思索很久后,余逢春突然开口。

邵逾白抚过他的额发,声音低沉温柔:“嗯?”

余逢春抓住他的手,手指往上,蹭过他的手背。

他的声音有些犹豫,但还是一字一顿,格外清晰。

“我可能要做一件貌似很危险的事情,”他说,“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会没事的。”

很明显的,邵逾白的手指在他掌心中颤了一下,脉搏也有加快的趋势,但不过半秒钟,一切反应又被强行压制下去。

“好的,”邵逾白应道,“好的。”

这就是他对余逢春唯一且永远的回答。

好的。好的。

永远爱你,永远信任你。

之死靡它。

*

*

余逢春的预料没有出错。

十九个小时后,凌晨三点,很久没动过的手机忽然亮起来。

来电显示余柯。

余逢春接通电话,声音中听不出端倪,只有被吵醒的烦躁:“大晚上的,你疯了吧?”

余柯在电话那边低声笑笑:“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大哥没心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