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谁?

绑住他,还是反过来被他绑?

可是耳廓被他湿濡的气息填满了,再也没有心思想其他。

她仰起头,手指穿进他的发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机身的转弯,破开了她的膝盖,引擎的嗡鸣盖过她的舛唏。

云层在夜色中翻涌出灭顶的侩感。

与此同时,皮质表带被青筋暴起的手腕鼓出张狂的纹理。

而被他握紧的指掌下,是她细白又脆弱的手腕。

广播里响起巡航下降的信息。

陆时聿看向怀里的人,脸颊红着,眼眸湿着。

他轻笑一声:“还坐得住吗?”

江棠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在他肩膀:“坐你脸上!”

都这个时候了还嘴硬。

陆时聿抱着她起身:“要坐也要等两个小时后了。”

四十分钟后,飞机降落机场。

江棠梨一步都不愿走,被他从飞机上抱下来,又被他一路抱进车里。

“去雍锦一号。”

江棠梨揪着他的袖子,手指无声指向挡板。

等到后座被分隔成独立的空间,她才爬到陆时聿的腿上,继而窝进他怀里。

见她一副软耷耷的模样,陆时聿无声失笑:“小狗变小猫了?”

江棠梨恼他一眼:“我们这是去爷爷那吗?”

陆时聿摇头:“去我那。”

雍锦一号是个双栋别墅。

两栋三层高的别墅,中间隔着一个大花园。

江棠梨只去过两次,仅有的两次也都是去的老爷子那边,至于对面那栋楼,她连门槛都没有迈进去过。

“所以我们如果悄悄的,爷爷他们是不是就不会知道?”

“悄悄的?”陆时聿在她鼻子上一捏:“为什么要悄悄的?”

见她不说话,陆时聿隐约猜到了几分:“不想惊动爸妈?”

江棠梨眼神一偏:“...哪有。”

“既然这样,”陆时聿点了点头:“那等到了我们先去跟长辈们打个招呼。”

刚一说完,手臂就被江棠梨拍了一下:“都好晚了!”

逗她而已,却见她当了真。

陆时聿把她脸按到怀里:“那就睡一会儿,到了喊你。”

所以到底去还是不去?

继续追问,只会显得她不尊重长辈。

那如果她睡着了呢,是不是就省去这大半夜的‘丑媳妇见公婆’了?

凌晨两点的夜,夜色像一层柔软的纱,将别墅覆了一层朦胧的影。

月光从云隙间漏下,在西班牙式的红瓦屋顶上镀了一层银。

车驶入小区大门的时候,陆时聿就说了一声到了,结果车都停稳了,还不见她那排偷颤的眼睫掀开。

看来是想借着睡着蒙混过去。

陆时聿无声勾唇的同时,轻开车门。

白色的篱笆门,被司机轻轻打开。

“陆总,需要”

不等对方说完,陆时聿就轻声打断他:“你先回去吧。”

入户门识别人脸,“咔哒”一声,门开。

感觉到揪在自己身后的那只小手在悄悄攥紧,陆时聿轻笑一声:“来跟爷爷打声招呼。”

吓得江棠梨顿时勾起脖子。

然而入目却是流淌着云雾般灰纹的整面天然大理石墙壁,水晶吊灯从挑空穹顶垂落,折射出细碎虹光。目光转至放着稀有的白鲸皮靠垫的沙发,不远处的角落里还放置着一家三角钢琴。

空气里甚至还能嗅到冷梅的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