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生气着妥协,儿子不满地抱怨:“都要拆掉了,施工队都开工好久了,还守着破房子有什么用?”

老太太充耳不闻,一直到完全确认自己真的不会离开这里,才让人抱着她坐回轮椅,推到阳台去。

严在溪帮两个老人摆了一些姿势,但亲吻的时候,老爷子死活不肯,颤巍巍说简直有伤风化,丢脸。

他女儿在一旁颇无奈:“丢脸什么啦,简直就是老古板。”

老人还是板着脸,僵持不下。

严在溪有点尴尬地看他们一家人又要吵起来,赶忙说:“亲额头或者眼睛好了,爷爷不愿意的话我们含蓄点出来的效果也是很好的。”

大家相互妥协半步,老先生轻轻用干涩唇纹深刻的嘴唇贴上妻子干枯的额心。

也许他们这辈子都没有做过如此柔情亲昵的动作。

吻落上去的时候,妻子抬眼看着丈夫轻颤颤地笑,面容枯槁,但目光却格外明亮,神态与床头摆着年轻时那个小姑娘的黑白照如出一辙。

严在溪拍完所有照片,夫妻俩的儿女留他吃个便饭。

他委婉推拒,表示还要回去把照片导出来。

下楼的时候,太阳开始沉落了。

天化为浓稠的蓝,远处的海水黑油油的,天与水之间,他看到那里有一架支起、仍在修建中的巨大的圆弧铁架。

严在溪深吸一口气,目光看到不远处建筑工地撑起的挡牌,但隔得太远,他没看清上面的字。

赵钱钱在店里等严在溪回去,桌上摆着个蛋糕。

严在溪进门的时候惊了一下,笑着脱衣服道谢:“钱姐,破费了啊。”

赵钱钱哼了下,又拿出一旁的保温饭盒:“吃你钱姐亲手做的菜,你小子过个生日面儿够大的。”

严在溪笑嘻嘻地坐下去:“今天是最后一个客户,那就提前庆祝咱们喜洋洋影楼画上完美句号。”

赵钱钱包了个红包给他,摸起来有点分量,让严在溪受宠若惊:“钱姐,你大出血啊。”

“不要拉到啊,”赵钱钱拍了他一下,作势要收回来。

严在溪连忙嬉笑着把红包坐在屁股下面。

赵钱钱做饭手艺很好,一打开盖子饭香就溢了出来。

严在溪很喜欢吃家常菜,但又很少能吃到,期待地亮着眼睛。

赵钱钱回头噗嗤笑出声,说:“你也太像你家狗了吧。”

严在溪不以为然地撇嘴:“物似主人型,要像也是nico随她老爹。”

赵钱钱骂他是傻瓜。

严在溪只会傻笑,接过她递来的蛋糕,吃了一口甜腻的奶油,唇珠上沾着珍珠一样的点。

赵钱钱指着让他擦掉,严在溪拿纸擦了半天都没擦干净。她不耐烦地一把夺过去,凑上来把严在溪嘴角的奶油擦干净。

“哎?”赵钱钱抬头的时候余光瞥到窗外,严在溪下意识跟着她看了一眼。

窗外只有路过的行人,他奇怪地问:“怎么了?”

“没有没有,我应该看错了。”赵钱钱坐回去,笑着调侃,“你哥太帅了,我还刚瞥到个帅哥,还以为是你哥。”

严在溪不信地看她一眼,很自豪地说:“绝对是你看花眼了,我哥那种长相一万个人里能挑出一个就不错了。”

赵钱钱踹他:“你他妈是多兄控啊。”

严在溪得意地摇了摇脑袋。

提前几小时庆祝了他的生日,赵钱钱就回了家。

严在溪早早锁了门,把床放下来关上灯。

他点了一支蛋糕店附赠的生日蜡烛,一直盯着,到蜡油完全融化,积累的油盖过了烛芯,火焰摇摆着“噗”地轻响后,彻底熄灭。

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