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吗?
严在溪心跳不自然地加快。
但他问了,严怀山又如实地回答。
严在溪不想再追问。
严怀山的探视时间延长到了一天三个小时,严在溪和小孩用掉了三个小时中的两个小时五十九分钟。
严在溪牵着小孩和严怀山道别,两人准备离开。
小孩先走了出去,保镖守着他。
严在溪却在门口停下脚步,他放开小孩的手,前所未有的正经:“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小孩看着他,乖巧地点头。
严在溪重新推门进去,将门严丝合缝地合上。
不过他没有走过去,隔了一段距离,望着严怀山的方向:“哥。”
严怀山从文件里移开注意,抬眼看过来,没有讲话,他等着严在溪讲。
“谢呈的眼睛是你找人挖掉的吗?”
严在溪不想问,但不问又不是严在溪。
严怀山安静地看着他,看了有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严在溪紧张到心脏像一条脱水的金鱼,频繁甩尾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艰难地吞咽了口口水,发出咕咚一声明显的响动。
“不是,”严怀山靠着有消毒水味道的柔软靠垫,自然地问:“为什么这么问?他的眼睛怎么了?”
“没没什么”
严在溪努力撑起嘴角,冲他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不是你就好,我就是问问,那我就先带他去商场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背手去摸索背后的门把。
严怀山还是看着他,目光平静:“蒋诚说你没有打开那封信。”
刚拉开一条缝隙的门又重新合上。
严在溪愣了一下,点头如实回答:“没有,我把它烧了。”
“我想等你醒来后亲自告诉我,”他看着他哥,低声说,“那里面写了什么。”
“胆小鬼。”
严怀山没有什么表情,说。
“啊?”
严在溪疑惑地看着他。
严怀山声音平稳地重复:“信里写的是‘胆小鬼’。”
严在溪的面孔一点点变得很红,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羞恼,他红到耳根的时候,突然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对严怀山扔下一句话:“我才不是胆小鬼!”
说着,牵起门外一脸茫然的小孩,气冲冲地走了。
房内,严怀山看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很淡地笑了一下,重新低下头,审阅下一份合同。
【小溪,收到这封信时哥应该已经生死未卜。如果我从命运手下侥幸活下来,你应该知道你再逃不掉。但倘若我未能胜利,你不需要感到自责,我也不会让他们在我离世后为难你。只是命运如此,它始于我,也应当由我来了结。
我死后,你会继承我名下的所有财产(蒋诚和律师会对你公证)和那座在来年竣工的游乐场(预计每年收益在20亿美元)。同时,哥希望你成为孩子的抚养人。远离严家的人,好好地把他抚养长大。他是个很好的孩子,你会喜欢他的。
哥曾说过,初识时你并不讨我喜爱,但你不知其实那时哥对你深恶痛绝。我曾想过许多次,假若一开始就没有你,或我现在亲手将你掐死,或许一切都不会偏离应有的轨迹。你说哥是你的天使,但你不知你却是将哥拉入炼狱的心魔
但事情已经发展至此,多说再无意义。
接下来我交代的事情,你必须严格照做。
金桂枋,我房间的书房里,书桌左侧第一个抽屉里有一把钥匙,你拿到后到我与孩子现在居住的房子里去,打开我房间的红色保险柜,里面有一些照片和文件,你无需查看内容,第一时间全部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