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在溪的脸稍稍抬起来一些,但只是缓慢地点头,嘴巴抿成直线,眼神也黯淡下去。

严怀山把目光看向小孩的方向,神情平淡地对他抬手。小孩也同样没有很多表情地朝他靠得更近了一点,等到足够他伸手就能抚摸到小孩毛茸茸的脑袋,严怀山轻轻拍了下他的头。

小孩则安静地叫道:“妈妈。”

空气瞬间一派寂静。

他第一次叫的时候严在溪没有注意,这次完完全全听了进去。严在溪的脸色登时变得有些七彩斑斓,惊恐、想笑,还夹杂着一些很窘的难以描述的情绪在。

他脸上短短一秒就出现了十种表情。

严怀山却毫无波动地应了下来,问:“是请假来的吗?”

“不是啊!”严在溪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得意情绪,抢先回答:“是公休日才让他来的,不是翘课哦。”

他只剩下一句“这次没理由教训我吧哈哈哈”没有说出来。

小孩嘴边的回答被他抢走,仰着脸看他,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硬生生被严在溪看出一种可怜巴巴的意味,他只好闭上嘴。

“今天幼儿园不上课,我的闹钟坏掉了,爸爸很晚才叫我起床。”小孩声音很轻地撅了下嘴巴,好像不让他上课是多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再者说了,幼儿园的课有什么好上的?

退一万步讲,去学校上学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但昨天晚上偷偷弄坏小孩闹钟的严在溪很识趣地没有讲出来,他只是小心眼地在心里腹诽,然后恰到好处地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单纯无害地看着严怀山,抿起嘴巴有点讨好的笑。

严怀山对此没有发表意见,他只是跟小孩说:“我会让人再给你买一个新的闹钟。”

小孩严肃地点头,说:“谢谢妈妈。”

“不用、不用,”严在溪连连摆手,他牵起小孩很软很绵的手,试图证明给严怀山看,小孩也站在他的阵营:“我们一会儿就去买新的,之前那个像块铁一样,一点也不适合小朋友。”

闻言,严怀山先垂下目光和小孩对视,小孩没有说好还是不好。

他又看着严在溪,说:“也好。”

不过严怀山叮嘱道:“让两个人跟在你们后面。”

严在溪和小孩又陪了严怀山一会儿。

但其实严怀山也不需要他们做什么,他躺在床上处理积攒了三个月的公务文件,严在溪兴致勃勃地和小孩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给他讲长发公主的童话。

“你喜欢吃莴苣吗?”严在溪的故事讲了开头,就很突然地岔开话题,皱着眉头问小孩。

小孩不知道莴苣是什么,他摇了摇头,正准备讲话。

“我也不喜欢,”严在溪一脸认真地跟他讲,“为什么巫婆不能种面包呢?我喜欢吃肉,你说为什么童话书里没有一个可以种出绵羊的巫婆呢?这么看来这些巫婆的魔法也不是很强嘛”

他想到烤肉,舔了舔发红的嘴巴,抬头问正在办公的严怀山:“哥,你喜欢吃莴苣吗?”

严怀山看了他一眼,又扫了眼旁边感到莫名其妙的小孩,没什么表情地说:“他不喜欢听童话,我也不喜欢吃莴苣。”

“啊?哦哦,好。”严在溪傻愣愣地低头看着小孩,把手机收了起来。

严怀山重新把注意放回文件上去,不过这次严在溪和小孩那边变得很安静,他只能听到签字时凌厉的笔锋,又签了两份文件,严怀山落笔的动作顿住,看向严在溪的方向,对上他抿紧嘴巴,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脸。

严怀山没有停顿的很明显,一秒后,冷淡地问:“有什么事?”

严在溪被封印的嘴巴又解开,大喘了一口气,突然问:“哥,就是比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