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说,在那开始新生。”
“可能这句话让你有了误解,抱歉,哥。”
少年很严肃地说。
“但我没怀疑过之前调查出的那些原因。”
当年的那场悲剧,其实已经出具过调查报告,薄溪云的父亲是因为场区范围内的车祸意外身亡。
而薄溪云的母亲虽然幸运地没有在同一辆车上,但她原本就身体不好,因为失去挚爱,过度悲痛,没过多久也去世了。
永失双亲的少年也曾痛到锥心刺骨,但他现在仍然认真告诉易钟深。
“我从来没有不相信你。”
可是这句话说出来,原本顿住的易钟深却好像眉心拧得更紧了。
“……为了,给我帮忙?”
薄溪云点头。
易家祖业都是当年易老爷子一手创建,但到了他儿子这一辈,易家夫妇却都醉心艺术,未理家事。
所以最后,就由孙辈的易钟深接手了家业。
这位年轻的继承人刚刚上位,根基不稳,又恰逢易老爷子溘然长逝,对易家的觊觎顿时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这是易钟深事业上最关键的时刻,他必须要在此时站稳。
而薄溪云的想法正是因此而起,格外简单。
“我想尽我自己的努力,给哥帮一点忙。”
薄溪云也没有不自量力,真觉得自己能像电影里的炫酷情节似的运筹帷幄、披荆斩棘。
他只是想把握住这个关键的时机。
他知道,即使自己在贺知朝手下不做什么、没能拿到走私的证据,但只要他被贺知朝关着,易钟深就能有正当理由予以反击。
薄溪云能以自己为饵,帮哥哥走出这无解的困局。
只是薄溪云说完,却见抱着他的男人神色明显沉了下来。
“你是为了这种事?”
易钟深的胸口迅速地起伏了一下,却依然没能压下声音中的寒意。
“为了帮我,你非要以身涉险,连命都不要了?”
“宝宝。”
易钟深又一次这么叫他。
“记住我的话,永远不要做这种事。”
薄溪云自知愧疚,声音低下来,也认真道歉。
“对不起,以后不会让哥担心我了。”
少年答应得很诚恳,易钟深却眯了眯眼睛,忽然问。
“宝宝,你真的记住了吗?”
他直视着少年的眼睛。
“如果重来一次,你会怎么做?”
薄溪云抿了抿唇,安静了一会儿,才小声说:“哥……”
易钟深不为所动,坚持问他。
“你会怎么做?”
“……”
薄溪云也没有撒谎。
当面对视,他几乎能感觉到兄长那无声怒意有如实质,但少年仍是诚实地说。
“我还会去卧底的。”
易钟深闭了闭眼,似乎在隐忍什么。
薄溪云本能地哆嗦了一下。
客舱内只有他们两个,之前汇报的属下早就出去了。薄溪云毫不怀疑,自己可能下一秒就会被除去遮蔽,被修长有力的手掌牢牢按在兄长的腿上,承受那令人记忆深刻的惩戒。
可饶是如此,就连尾音都不自觉带了细微颤意,薄溪云仍然没有改变主意。
“哥,我也想帮你。”
他的反省是再不会涉及生命危险,让哥哥担心。
却不会是任由束手无力。
所以,假如重来一次,薄溪云还会这么选。
只是这些心意似乎并没有传递给易钟深,男人眉眼间的怒意更加明显。